他倒也理解,毕竟褚氏豫州门户,也不是完全仰于沈氏鼻息,有很大的自主性。早先褚翜求任廷尉未果,沈家这里也确实没有鼎力支持,毕竟另一个丁潭乃是会稽人家,不好完全视作陌路。
现在人家自己抓住了机会,沈哲子那也就只能恭喜了。毕竟台子这么大,不可能只是一两家玩。况且褚季野随后就登门来表态,某种程度上来说,褚翜出手也是在帮忙分担青徐人家的压力。
“乡土多强横,悖法武争,也真是一桩大害。如今是害到了王家子,引得内外关注,但丘壑之间又有多少流血私斗,公卿不闻啊!”
褚季野这感慨,沈哲子也是深有同感,并不因为他家武宗旧体视而不见。宗族的畸形壮大,意味着统治系统底层构架被蚕食破坏,政令很难从上到下一以贯之。世家是国盗,寒门是蛀虫,都在蚕食这个统治秩序。
如果没有胡虏外寇,那么无论怎么做,或是扫荡一切从头再来,或是缓进徐图从容改革,都可以试一试。但是外部因素的介入,让问题变得复杂起来,既要维持元气,又要根除顽疾,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沈哲子一直都在致力于构建统治秩序之外的一个系统,保证人力物力的调度。
眼下彼此尚有些芥蒂,这个问题不好深谈,褚季野转而又说道:“前日郡府已经对人犯先作提审,驸马你的门生问题并不算严重,只是因其家旧逆门户,眼下官署旧籍又多不存,有此一难,不好裁定。”
沈哲子明白褚季野这么说是在给他开个方便之门,准备证据给那个卞章脱身之用,对此他也早有准备,闻言后便笑语道:“这倒也简单,卞七宗家确是逆门,不过其人门户偏出,并无逆实。年前从我反攻历阳叛军,不乏功事,这些旧章稍后我让人准备好,请季野兄转呈使君。”
略过这一节,沈哲子又问道:“我这门生秉性纯良,我是心知。不过对面门户又是如何?”
“臭不可当,君子耻于言之!”
听到褚季野这么说,沈哲子心内便了然,褚翜这是准备狮子大开口,王导想要压下这件事,不付出大代价是不可能的了。出来混早晚要还,年初褚翜廷尉之选,便是青徐人家从中有所阻挠,现在落到人家手里,区区一个廷尉,未必能够满足啊。
不过由此,沈哲子也看出来,眼下豫州门户当中,庾怿的影响力实在远逊于庾亮。假使庾亮还在世上,且不说褚翜不敢这么玩,就连他们沈家和王氏也不会有机会闹腾得这么欢。
庾怿眼下又没有主政中枢的资历,而他们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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