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睛,属于一个年轻的孩子。它们注视,也许有些好奇,但仅仅是投来视线。它们从容不迫,宁静深邃,似乎过早地触及了命运的指引,以至于令孩童的天真变成一种静默的残酷。那双奇异的眼睛亮得惊人,仿佛正在燃烧。
罗伊德猛地倒退一步,心跳如击鼓。假如他的感知没有出错,洛嘉·奥瑞利安就是用那种眼神,平静地看着他的第一个家庭尽数死去。
他不明白这一切,这不该是一名基因原体的所为,更不该是仁慈的怀真言者的天性所致。
把你的灵能当成是神志不清时的呓语,千尘之阳的智库告诫他,别在乎它们的蛊惑,相信伱在现实宇宙中的见闻。罗伊德不停用这些重复的言语去安慰自己,即使他心中知道,他正在用无效的慰藉,去迁就他自己的恐慌。
长老在他身边,向着埋葬着数百具尸骨的沙坑虔诚下跪,用苍老的嗓音唱起一首轻快的小调。
“他是我们的牧羊人,我们是他的羊群。他经历无数困境,两次受异教的屈辱。他不得不面对谎言,直到他找到归属。他是我们的牧羊人,带我们走上道路……”
——
罗伊德·达尔花在科尔基斯上的时间,还是超出了他最初的估计。
他追随着洛嘉·奥瑞利安曾走过的路径,去拜会每一处怀真言者为这个古老的世界留下的刻痕,当地人说他踏上了一条朝圣之旅,罗伊德熟练地口头认同,心里却不以为然。他仅仅是为了更好地完成他的忆录使工作,履行泰拉赋予他的使命。
不论如何这意味着他必须跟着科尔基斯人一起斋戒,并更多地学习当地的生活习俗。科尔基斯的生命具有一种强大而细微的扩张力,它会驯化一个外来者,就像牧群驯化一头落单的羊。
有时忆录使在早上醒来,困倦而茫然,室内温度冰凉,他却冷汗涔涔,被汗水所包裹,就像婴儿在水中新生。他默诵帝国真理,赞美帝皇,来摆脱这种不清明的状态。
罗伊德睁开眼,感到脖子酸疼,颈椎不适。按照科尔基斯的历法,现在是七个次级日的最后一个,高夜,而他准时地在起作期和主作期的交界线上醒来。
昏黄的光线摇晃着透过帘子洒入房间,好像有一些声音正在歌唱,应当是科尔基斯的唱诗班,使用的仍然是哥特语,但距离太远,他听不清那纯洁的合唱的具体内容。
他起身,用毛巾擦了擦身上的冷汗。科尔基斯人并不吝啬,给他提供了许多堪称是奢侈品的东西,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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