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手指一样竖起的黑草,令绝望的光环在纯粹的哀恸中扩散,形成波涛般的无色阴霾。
那些恶心但繁盛的花木藤蔓在他们的痛苦中被打击,甚至主动地放弃了进一步的繁衍,一个接一个地枯萎,安静地融化在腐烂而静默的濒死世界中,深陷了无希望的灰色死寂。
他们会说什么?福格瑞姆想,更多的灰烬从他的左手和面部落下。
他们会责怪我吗?因为我缺位的责任?
悲伤魂灵的荒芜情感影响了他的灵魂,即使意识到这一点,反抗也并不容易。他正在一点一滴地变得虚弱。
不论怎样,福格瑞姆还是举起了他的火焰剑。在这灰暗的花园一角,就连这把剑的颜色也一并失去了。
“对不起。”他郑重地说。死亡是他唯一能赠送给他们的见面礼。
如果他们怨恨他,他也无法改变任何事。这是他生涯中的缺陷与污点,是注定的不完美,更准确地说,是无数命中既定的丑陋伤疤中尤其深刻的一条。
它是已知的、潜伏的瘘管,傲慢之下的恐惧,表皮之下的疤痕。
若他自认为自己完美无缺,他又何必追逐完美?
银河冰冷,不会给残缺的失败留下生存的空隙。
当福格瑞姆的剑指向那些忧郁而令人心碎的鬼魂,这些幽灵终于做出了反应。不是回击,而是退缩。从他们如同裹尸布一样僵硬的面部灰败皮肤中间,一双双空洞的眼睛悲哀地望着他。
依然没有幽灵动手,前面的一些幽灵从凝重停滞的空气中接住一匹素白的长袍,上面缓慢地流淌着蓝绿的暗光,以及如蝴蝶双翅之上纹路一般的浅黄亮纹。另一批幽灵则为福格瑞姆献上一块素色蒙面头巾,静静地飘荡着,就像期望福格瑞姆能为他们也低下头,允许他们为他戴上纱巾、披上长袍。
如果他们想要触摸到他的头顶,福格瑞姆就需要将自己的高度下降到一定的程度。比如下跪。
在他回归军团时,他为活着的军团成员屈膝。但离去的太早的战士,则没有得到他的致歉。
父亲。他们仿佛在说。父亲。
一名真正的战士不应该为此迟疑,但一名失职的父亲会。
接着,一把剑挥出。
不是福格瑞姆失色的火焰剑,也不是幽灵惨白的、灰水晶般的断裂长剑。
那是一把全新的利刃,银光闪烁,璀璨锋利,由一名身穿崭新的侍从官战甲的战士握着,像闪电轰然劈落的白亮光芒,快速而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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