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娜神甫一边若无其事地收起放血针、切骨锯等解剖工具组,一边讲述着米切尔处境的危险。
但这很显然无法起到安慰的作用,当米切尔意识到自己仅剩下这幅残破躯壳后,难以遏止的强烈情绪在他内心中涌动。
纵使哈耶克家族的影响力完全可以为他配备一套更加结实耐用的机械义体,但这种骨肉分离的缺憾依然是常人难以接受的悲哀。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种程度的损伤,以及之前长久的昏迷,似乎已经使他绘制航行星图,从而晋升圣子的仪式失败了。
在明白了这个事实后,他的内心顿时如潮水般涌出无边无际的——
愉悦。
米切尔苍白透明的脸庞上逐渐牵扯出一张无法保持矜持的笑脸。
阿米诺斯的,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吗?
他早他妈厌倦了这该死的竞争晋升。
兄弟阋于墙,亲友反目仇,本该联系家族成员的血缘纽带在圣子之位悬而未决时却化作了双刃剑,狠狠地洞穿了他族人的内心。
光荣的导航者世家的荣耀被他们抛之脑后,从被血缘之刃洞穿的胸膛中流出的再也不是为帝国服务的热血,而是充斥着贪婪的黑色泥浆。
正是为了远离可能出现的纷争,米切尔才会主动带着自己这一脉的仆役和护卫单独行动,并且挑选了最为遥远和崎岖的卡列斯航线作为仪式的过程,从而尽量避免和其手足子弟的冲突。
若不是哈耶克家族古老的族约强迫每个子嗣都要参与这场远行绘制比赛,米切尔甚至会选择直接摆烂。
在他看来,圣子也好,嗣体也罢,长老如是,星父亦如是,大家都只是导航者的不同個体。
而导航者生来就是为了探索和指路的,权力和地位都只会影响导航者探路的速度。
他们生来的任务就是行于钢丝上,在灵魂之海的迷蒙中寻觅正确道路。
如果连他们这些人类的导航之目都将视线投放在毫无意义的权利争夺中,那么又有谁来为帝国这艘本就腐朽不堪的巨船指引航向呢?
现在他的身体状况摆在这,那么完全可以和家族那边说一声,从而摆脱这场在他眼里毫无意义可言的晋升仪式。
而最让他开心的是,如果家族同意他结束仪式,那么自己就不需要跟着所罗门这艘破船耗了。
想到这里,他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自己似乎只是在这船上待了几个月,然后就只剩下了半个。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