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满怀希望。
可风雪骤变于一夜间。
她怎么也不曾料到,一直与她做君子之争的兄长,竟然会在皇帝亲赴天国,整个草原处处受灾,牧国正需上下一心,团结度厄的关键时候……暴起发难!
当她察觉到不对,一切已经晚了。
即便再怎么愤怒,她也必须要承认——这是大义上的糟糕时机,却是实利上的最佳机会。
当今大牧皇帝,只得一子一女。
现在的牧国,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们兄妹之间的斗争。
都不必论全盘政略如何,双方势力怎样……她死了,皇帝就没有选择。
她的母亲是皇帝,不止是母亲。
难道还能杀了赫连昭图,再生几个,再看看有没有中用的?
赫连昭图本就足够优秀,只是因为她赫连云云在,这东宫大位才有了选择。
一步慢,步步慢。至高王庭里已经没有翻盘的机会,所以她当机立断,遁出弋阳宫,留了所有亲信在宫中拖延。而只身夜踏风雪,闯进铁浮屠大营。
她知道,这里是唯一的机会所在。
但天子不可失仪,储君不能无威。她虽有求于金昙度,是君王有用于臣子,不是卑者有奉于上尊!不可叫金昙度任意开条件。
金昙度这个老狐狸,远不是其子金戈那么好拿捏。
绕来避去,没有一句正面。
赫连云云稍静片刻,而后往前。她往前,双手撑在了金昙度的军案上,马鞭在军案上扣下来,只是轻轻一响。
她说道:“大帅,请坐。”
金昙度便坐在了帅位。
也坐在赫连云云俯瞰的视野里。
赫连云云发上的雪,坠在铁浮屠统帅的军案上,久久没有化去。
“这白毛风里的神性,是越来越重了。”赫连云云说。
“大帅,孤今直言。”
她注视着金昙度:“陛下的天国之行,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本该一气呵成的终局,演变成拉锯。孤的弋阳宫日夜不休,救抚草原黎庶,以至不备自身——这些您都看在眼里,草原人有目共睹。”
“吾兄赫连昭图,却在这时候骤然发难。虽有逞凶见机,完全不顾草原大局!这难道是大帅心中能够执掌草原下一个百年的天子吗?”
“您身登绝巅,手握铁浮屠,虽世代享荣,想必也不会只满足驰骋草原。”
她声量渐起:“是追随一个心怀黎庶、志在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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