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臣紧赶慢赶地走进崇政殿,李适之粗略一算,基本上朝堂各部衙的主官皆已到来,这种场面不太常见,一般意味着发生了非常重要的大事。
他不由得心中大定。
陆沉是姗姗来迟的最后一位,他径直走到萧望之的身后,目不斜视渊渟岳峙。
只听得内监呼喝,天子驾临。
群臣行礼如仪,等他们直起身,发现天子的脸色很不好看,震怒之中带着几分阴冷。
李宗本没有废话,吩咐道:“将人带上来。”
群臣大感好奇,片刻后便见一位风尘仆仆的低阶文官跟随内监走进殿内。
李宗本似乎是在平复心中的沸腾之意,沉声道:“你当着朝堂诸公的面,将那件事复述一遍。”
“微臣遵旨。”
那文官战战兢兢地应下,然后在数十位重臣的注视下,艰难地说道:“启禀陛下,微臣随丁刺史前往定州履任,起初一路无事,待刚刚进入定州境内谷熟城,因为丁刺史不愿惊扰当地官民,遂在城内一处客栈暂歇一夜。谁知当夜有贼人下毒,丁刺史的下属和护卫尽皆昏迷不醒,微臣亦在其中。贼人趁此机会,竟然谋害丁刺史!”
“你说什么?!”
当朝右相许佐面色剧变,但他严厉的声音依旧压不下满殿哗然。
刺史乃是封疆大吏国之重臣,更代表天子和朝廷的脸面,居然在大齐疆域之内被人所害?
更蹊跷的是,为何丁会之前一路上平平安安,刚进入定州境内就遭遇这种事情?
李适之同样面露震惊和怒意,唯有心里默默松了口气,总算这件事没有出差错,然而不等他思索一会的应对,耳畔又传来那文官的声音。
“禀陛下,万幸丁刺史福大命大,并未被贼人得手。虽然丁刺史受了重伤,好在性命无忧,只是昏迷不醒,这会应该已经前往汝阴城寻求名医救治。兹事体大,廖长史命下官快马疾驰回京禀报,后续如何处置此事还请陛下圣断。”
喧哗的动静瞬间平息了一些。
虽然这件事依旧非常恶劣必须严查,但是只要丁会没死,性质就有所不同。
倘若丁会死在赴任途中,朝廷必然会将定州官场翻个底朝天,不知会有多少人头落地,现在至少还能理智地调查此案。
只是不管如何,这件事恐怕都会牵扯到那位年轻的国公。
没人注意李适之,没人发现他在听完信使后面那番话后,脸色猛地一变,四肢几近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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