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免税。
可这在刘承宗眼中完全是接收信息差异造成的幻想。
他老子看到的是黑龙王庙山的百姓不太容易过活,但去年兴修一番水利,今年的地照样还能种,延安府城还没乱,有些地方确实灾情紧急,但他没有亲眼见到脑海里完全没有概念。
最大最大的破坏,也无非是整个村子的人都逃进山里没了影。
所以他认为朝廷到现在没赈灾,后面只要腾出手来赈灾了,事情还是可以解决的。
刘向禹一手保全下来这个如世外桃源般的兴平里,就仿佛所有村庄稍加用心,也有回天之力一般。
可这已经是他有两个儿子在边堡当兵,一路所见所闻都告诉他的结果。
换了别的士绅,他们所生活的高墙大院就是一座边墙,将边墙外茹毛饮血的蛮夷统统阻隔在外,正常的士绅与官员,难以知道如今的陕北究竟是什么情况——哪怕他们就在陕北。
“父亲,若要筑堡,现在就筑;如要练兵,兴平里最好全民皆兵,儿子算过,每队五十人,二十至五十的青壮尚可再编五队。”
“同样也能编四队健妇;余下十二往上的孩童,还能编三队。”
“这十二队民壮,合一队在编机兵,机兵队每日操练、民壮队每日三队操练,则每月机兵练二十四日、民壮练六日。”
“就算修堡自守,他们也更容易听令行事,遇事自寻队长也不至太过慌乱,即便真遇上事不可为,逃起命来也不会有太多掉队的。”
其实正常的练民壮就这点作用,每月操练六日,让民壮懂个号令、熟悉营阵,遇事各寻首领不慌张就算训练卓有成效。
而经过年月积累,他们也会拥有不一般的军事常识,能适应战时编入正规军的需要。
刘承宗提出这样的建议,也有更深层的打算,他抬手指了指正在阅读的兵书,道:“还能从乡亲里挑出识字的,团操的下午教其他人识字,等新书编好就教给他们。”
“父亲也说了,陕北不缺兵力,招兵很容易,只要民壮学会这些,将来情况变坏不可收拾,也能让他们就地募兵,稍加训练全部当队长。”
这种目标就有点宏大了,引得刘向禹为之侧目。
哪怕不算健妇队与童子队,单机兵合民壮六队,就有三百人规模,若有一日情况有变,受到折损剩下一半,也还有一百多个队长。
再收拢流民,一队五十人就是五千民兵,那可就比一个满编营还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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