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可能是心里有愧,去年听闻东虏攻入蓟州,他当场掷出白银六百两,委托泽州卫调泽州匠人捐造千斤铜红夷炮、千五百斤铁红夷炮各一门,打算捐给朝廷装备山西入卫援军。
一样是六百两,这六百两他连眼都不眨,就丢出去了。
炮价其实不贵。
工钱、料钱加一点给大号丘八指挥使的好处费,就是霍老爷捐铸一门红夷炮的造价。
不存在匠人手艺的附加值。
但非常讽刺的是,只要指挥使的好处费给够了,就能保证匠人工作积极性,手艺就不会出问题。
从天启年就开始了,这年头流行给朝廷捐造红夷炮。
这会炮铸好了,正由泽州往这边运。
不往家里运也没办法,这他妈的张鸿功和耿如杞都被下狱了,他就是捐,捐给谁啊,总不能自己推着炮去北京吧。
霍老爷心想,这后金咋就不早点入寇呢?后金早点入寇,他就早点铸炮,皇帝就早点把张鸿功耿如杞下狱,红夷炮就能早点进家。
虽说没技艺精湛的炮手,霍老爷不做一炮崩死刘承宗的美梦,可好歹两门重炮在墙上摆着,外能惊吓群贼,内可鼓舞士气。
他知道刘承宗,去年整个冬天,士绅们走亲访友聚在一起赏雪看山,延安府的参将李卑死在上任途中,是他们最大的谈资。
一个人知道会在心里暗笑,两个人知道能交换见解,三个人坐一块,就能把事儿聊明白了。
喔,原来前头还有游击将军路诚也死在刘承宗手里。
这从侧面证明了刘承宗的实力,不过也不妨碍士人们坐在一起嘲讽丘八,一脸拳拳爱国之心的恨铁不成钢。
当然冬天的侃侃而谈,更不妨碍霍老爷这会儿两腿打颤快尿出来了。
吹牛嘛,谁还没个这毛病了。
霍老爷正在墙头上数人头呢,刚数到二百,有人在几面盾牌护卫下走到堡下,高声劝降。
霍老爷带着颤音儿骂道:“降个屁,尔等贼子等着,朝廷大军一到,这就是你等葬身之地!”
硬气归硬气,他嗅着鼻间呛鼻气味,回头看向堡内升上天空的黑烟,心里也非常清楚,如今他们全族上下的命运,已经不在他们自己手里了。
要看汾州卫、平阳卫还有永和关把总付仁喜那帮丘八,啥时候先来。
付仁喜先来。
其实准确来说,若以这座坚固土堡的方圆一里为界,付仁喜来的要比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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