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愤怒并不源于背叛,很大程度上愤怒来源于委屈。
这种委屈就和苏芒的外甥丹巴一样。
世上没有哪个奴隶主认为自己邪恶,恰恰相反,他们都认为自己通情达理且富有同情心。
因为他们拥有土地、武力、知识和粮食,他们干净而体面,奴隶肮脏且无知。
奴隶跑出去是活不成的,在这片土地上,所有不被拴在土地上的人,命价都只有一根绳,任何一个人都可以随便杀死他们。
养着奴隶给一口吃的,本就是莫大的慈悲。
现在冒出一群奴隶,仗着贵族和外人,居然想恩将仇报?
社会环境最讲究因地制宜、因人而异,少数人这样做是潮流,所有人都这样做就成了规矩。
他们生在这套规矩里,受益于这套规矩,自然也要捍卫这套规矩。
所有人达成共识,必须尽快把这支奴隶兵镇压下去,否则这股风气就会像草原上肆意传染的天花一样,污染了周围领地的奴隶。
丹巴就很委屈,他当众大声喊道:“丹巴领地的一草一木,世世代代都属于丹巴家的人,直到父亲把它传给我,这些奴隶崽子仗着尕马和尚打进来,说要收了我的土地,凭什么!”
“是啊,凭什么!”
贵族军官们义愤填膺,直到每个人的脸变得杀气腾腾,疑惑和委屈终于变成滔天恨意。
没人知道奴隶们凭什么,他们只觉得不公。
出征前白利的贵族以为这场战争和过去那些战争一样,为了更多土地与利益,他们可以卖力也可以不卖力。
直到此时,义愤填膺的贵族们才知道自己为何而战。
丹碚用冰冷目光扫过一众贵族:“后退一步,姓氏不保……奴隶崽子想翻天了。”
发现问题总是比解决问题容易,如今摆在丹碚面前最大的问题,是他麾下许多奴隶不适合再继续作战了。
他能接受兵力减少,但不能接受士兵大量在阵前倒戈。
与这种敌人作战,令他备受煎熬,好在他有充足的经验,很快找到了解决办法。
借着天色渐暗,丹碚代本把麾下三如重新编制,以贵族及他们信得过的朗生为第一如,以有家眷在白利的堆穷和差巴为第二如,至于第三如则是光棍一条的穷苦奴隶。
他的战术也随编制改变而发生变化,能不能夺回丹巴庄园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以第二如为主力,牵制庄园敌军;第一如伺机直冲敌阵,必须杀死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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