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身份变化最容易引发思考, 过去刘国能是乡间秀才,他对朝廷衰败的思考是收税太多;如今刘国能是元帅府官员, 他对朝廷衰败的思考是收税太少。
收税太多是包括摊派在内的总量, 而收税太少是朝廷的田税,其实都是一个事,刘国能从中得到的教训与思考, 只关于立国之时的面目善恶。
西宁府近半年来,都在议论赋税的问题, 主要是牧税、坐税、关税。
之所以没有田税, 是因为元帅府上下对税务问题有很强的偏向性。
他们是一群造反出身的人, 吃了很多亏,土地兼并只是其中之一, 而且旱灾和横征暴敛是最严重的问题,土地兼并反而没那么重要。
但他们能成事, 确实得了土地兼并的益, 所以天然更愿意向大户索税, 而且也天然知道要抑制土地兼并。
随便一个兵卒子都知道,但凡农民不破产,广大农民就不造反,所以就得限制人均多少亩地以下不收税或少收税。
在这个前提下,青海元帅府本来就没几亩地,根本收不上田税。
倒是他们向官府转型,一旦开始东征, 就要把俱尔湾市场正规化,坐税、关税则会提上日程。
可是自从刘国能知道自己县中下辖九万亩待开垦的田地, 他就只盯着田税上书。
大明三十税一的田税是善政,可朝廷但凡遇上什么事,这笔钱粮它就不够用, 不够用就得摊派,摊派就得挨骂就得丧失民心。
且随着朝廷僵化、官吏增多、连年征战,各种摊派越来越多, 老百姓将近一半收成都被拿走了,那这三十税一又算什么东西?还不如直接学习曹魏,五公五民,只挨一次骂。
刘国能三次上书知府衙门,建议把田税往高了定,第一次建议十税一,考察之后发现在西宁和黄南边境的番部都要交两次添巴,就有了第二次上书,建议五税一。
等到开战后听说小拉尊逃跑,他高兴得很,直接上书建议元帅府施行三税一或二税一的田税。
刘国能认为小拉尊是元帅府税率的绊脚石,因为在黄南拉尊实行的是十税一的添巴。
拉尊只管收添巴,除了约束部众不劫掠当地之外没有任何责任;而元帅府要负责修桥修路、开垦田地、招募兵员等一系列社会责任。
但缴纳添巴和赋税的百姓不管这些,人们只知道你收了多少税。
所以拉尊不走,刘国能就没办法说出真实想法,他的逻辑是这样的,如果确保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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