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常情况下,是战是降,他们给百姓拿主意;是跑是走,他们来组织百姓;就算要逃跑避难,也得由他们带着百姓逃跑。
就算敌人暴虐贪婪,士绅降了留在地方挨刀,也是士绅乡贤的责任与义务。
有他们顶在前面,百姓就不会太遭殃,否则他们跑了,留百姓在那被暴虐贪婪的敌人泄愤吗?
但刘承宗不一样,刘承宗太吓人了。
河湟的士绅很难把他视作正常政权来看,反而要么把他看做过去杀富济贫的流贼、要么就把他看做汉人血统的吐蕃赞普兼任蒙古大汗版的努尔哈赤。
总之,是那种不给富家士绅留活路的人。
这两年元帅府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人们的思绪,自从刘承宗在西宁设立府学起,河湟绝大多数士绅就不敢打算跟他共富贵了。
当然也还有留在河湟的,这部分人早就把家里聪明的孩子送进西宁府学读书了,听闻帅府进兵,送得早的弹冠相庆、送得晚的扼腕叹息。
莫与京率军火急火燎临近河口,眼看还有三里路,官道与河岸就被堵得水泄不通,单是坏掉和丢弃的马车驴车就扔了足足一里地。
黄河两岸到处是衣着面料华贵、纹饰精美的富户士人拥堵于此,携良驹美眷小厮婢女,钱在这个地方已经不是钱了,岸边到处是挥舞银两的人向河上催促叫骂。
黄河艄公一趟趟往来运送,就连牛皮筏子羊皮筏子都挤满了人,人群像被驱赶的牛羊般时而涉水临岸、时而退向渡口,并不时夹杂一声惊呼。
不是河里有筏子翻了,就是岸边有人趁机抢夺,种种乱象不一而足。
莫与京看见这帮四处逃窜的士绅就来气,劈手夺过部下的三眼铳朝天放响,留下人手到后面观望敌情,布置军兵维持秩序,颁布禁止慌乱抢夺的条例,同时派了俩兵到对岸,让兰州参将征调民船、调兵渡河。
“先让兰州的旗军营兵渡河,再把洮州岷州临洮巩昌的土司都调来,河口不能丢!”
一来河口丢了,刘承宗就能直接威胁兰州、切断甘肃镇与陕西的联系,另一方面……莫与京认为荷花河湟谷地的土司们正在调兵遣将,一支规模庞大的军势将在半月之内完成集结。
到时候官军分道进剿,必能大破刘贼。
若丢掉了河口,土司们得不到来自兰州方向的支援,各自为战定难取胜。
不过很快,莫与京就意识到问题似乎没有这么简单,他居然在黄河渡口发现了好几个土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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