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猎营开始种痘早几天,如今麾下番兵已经开始出痘,河对岸染患天花的官军出痘也差不多到日子了。
黄胜宵还想着用开花弹在桥头炸楯车,就见刘承宗把望远镜递过来,对指着敌阵道:“你看官军营地东北边的山下。”
黄胜宵朝那边望去,面上大喜。
刘承宗说的地方是一片军帐摆得很散的地方, 靠近官军制作军械的匠作营, 正常军阵里没有这个地方,毫无疑问,那里是官军准备的隔离营。
官军同样有这方面的担心,所以即使顶着火炮劣势也要加急进攻。
不过天花恐怕不会给他们这么长的准备时间,很快就会蔓延开来。
湟水东岸的营地。
明军主帅尤世禄在土山上瞪圆双眼,死死盯着对岸城上的火炮。
尤世禄是个硬汉。
自从在山西辽州城下,亲自临城将兵攻城时被一矢射中腹下,尤世禄就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行了。
尽管受伤已过去很久,但伤势从未痊愈,那箭头应当沾过金汁之类的脏东西,让他时时发烧、小腹**肿痛难忍。
在家修养尚能用汤药替代食物、靠身体硬撑,勉强压制伤患热毒;而在战场的环境,根本不足以令他续命。
但他是身负皇命的军中将帅,就必须站在这,即使高烧令他几近晕厥。
面对刘承宗的重炮优势,尤世禄别无选择,只能让麾下将士昼夜轮换,在河东挥动镐头,从火炮射程外挖掘一道道五尺壕沟,向湟水河畔的桥头蔓延。
他确实是想用后金对付明军火炮的方式来对付刘承宗,不过同时也在做两手准备,从对峙之初,他就发现元帅府的火炮射程远超佛朗机,便命侄子尤世禄回兰州调派能与之相对的火器。
天花就像一把悬在三镇大帅头顶的刀子,对刘承宗来说,有种痘的番兵对照,能准确知晓天花的传染时间,对三镇大帅而言则并非如此。
兵粮不足以支持他们花个把月时间种痘,尤世禄、贺虎臣和杨麒也都很清楚,刘承宗不可能给他们时间去种痘。
他们都做足了准备,在天花肆虐中打这场仗。
天花之所以叫天花,是因为它作为天行时痘,是老天爷要收人,天道对人来说,再大不过一句制天命而用之。
在战争时期,天花不认人,尤世禄打算跟刘承宗对拼生辰八字,看谁的命硬。
所以不仅仅刘承宗在等天花,尤世禄也在等天花,等天花的同时他还在等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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