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归不解,他可不会怀疑洛哩的善意,毕竟如今这个时候他的哈剌慎刚经历一场惨败,作为后金在漠南草原的盟国之一,此时可太难看见一张友善的脸了。
“你差点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洛哩的拥抱扯到箭伤,龇牙咧嘴了好一会儿,这才朝东北抬手指去,道:“明军,不是,那个刘蛮子的兵反应很快,从武川到阴山北麓,四处出兵邀击,后边的人被拖住缠住,麻烦大啦。”
固鲁思齐布这才明白,怪不得洛哩心情这么好。
他的兵本来负责殿后,只是跟粆图台吉交兵被打穿,本人也负了伤,这才换了别人殿后。
否则以他这个负了战伤的身体,在追击中恐怕很难活下来。
这算不知不觉捡了条命。
至于洛哩口中的刘蛮子,自然是刘承宗。
只不过这个蛮子并非指刘承宗野蛮到穷兵黩武,而是南蛮子的意思。
早在南宋时期,各国在中原四战之地抢夺正统,便有了北人将南人称作蛮子的蔑称。
到了明朝,朱元璋那一票淮西兄弟显然符合蒙古人眼中‘南蛮子’的定义,而蒙古人也非常符合明朝人心里蛮子的定义。
大家就进入隔着长城互称蛮子的幼稚时代。
都是蛮子,谁也别嫌弃谁。
两人寒暄几句,洛哩便自仆役怀中抽出一封书信,递给固鲁思齐布,道:“九贝勒的信。”
固鲁思齐布展信,片刻就挤起眼来:“我就八百人,还兵分两路?”
信上面用回鹘式蒙文写着多尔衮的命令,让其兵分两路,先遣一部率先渡河探路,固鲁思齐布则留守北岸,监制舢板浮桥,以助大军渡河。
固鲁思齐布的面色难堪,按理说,哈剌慎部骑兵应该得到短暂的休息时间,监造浮桥的事儿,则由稍稍落后的嫩江科尔沁汗巴达礼负责。
毕竟巴达礼的兵多,哪怕修桥也能修得更顺当。
“只能分了,土默特的卒子像狼一样撵着九贝勒,总不能在北边交战,杨蛮子从北边抽了一万多户进鄂尔多斯,北边没人,抢都抢不到粮。”
洛哩说着看向固鲁思齐布:“这事兄弟也帮不上忙,我得到的军令是帮你看着东边……不论如何,多长个心眼儿,这次的敌人不一样,都他妈疯子。”
说起一路所见所闻,洛哩已经不是后怕了,而是没完没了的害怕。
他在阴山与狼山以北,所过之处见到的并非仅是漠南荒凉的戈壁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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