瑚河绕着丰安山下,途径侧边四峰,由北向南流动,最终汇入临江。
如今已入十月,山中的水冷的刺骨。
陆云虎从钟骨峰游到此处时,身上早已经有些脱力,可是他不敢放松,更不敢停留。
他知道他能够逃脱,是冯乔拿命去赌换来的生机,他更知道冯乔先前赌上了性命,才为他赢回了让他从钟骨峰跳入这河中的那一点点时间。
冯乔与他分开之后,就故意将人引去山下,可以她当时的伤势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
一旦她被人发现,那些人就定会察觉到他并未朝山下走,而到时候封山搜索,便会明白他走的是水路。
钟骨峰的那片崖壁虽然隐秘,可对于皇家的那些暗卫来说却并非难以寻到,更何况一旦知道他走的是水路,永贞帝只要命人截断了源头,在水路尽头设卡,便能将他堵死在这丰安山中。
他必须要趁着那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逃离丰安山的范围之内,这样才有可能逃出生天。
陆云虎手中打着水,深吸口气让自己顺水而走节省体力,体内那仅剩的内力更是丝毫不敢动用,他身子浮浮沉沉顺水而下,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才见到了河边一片芦苇地。
他连忙朝着那边趟过去,等快到岸边时,才用力抓着那横倒下来的树枝将自己拖上了岸,然后整个人仰躺在水草丛中,嘴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该死的狗皇帝…”
陆云虎低骂了一声,又想起了冯乔,“也不知道那丫头怎么样了…”
当时冯乔受伤后的样子,他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楚。
他挂心冯乔伤势,更怕她被皇帝带回去之后的事情。
他一直都记得永贞帝之前突然见到冯乔时,那失态低喊的模样。
陆云虎忍不住狠狠朝着地上捶了一拳,气得双眼通红。
他陆云虎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窝囊过,靠着个小丫头才能逃命,更未曾被人追的如丧家之犬,这般狼狈。
不远处突然有说话的声音传来,陆云虎连忙翻身而起,趴在芦苇丛中朝着那边看去,就见到穿着兵甲之人朝着这边围拢了过来。他心中一惊,连忙低身伏在地上,整个人朝后快速退回去,然后顺着水边滑入了水中,连半点水花都没惊起。
身后河流湍急,陆云虎手中抓着芦苇草根,闭气将自己沉入了水底,而那边的人已经搜了过来。
“都给我仔细些,若是叫人跑了,大家都要掉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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