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镇议会,修筑道路,开办公司……这些东西一条条拿出来,全都是彻彻底底的威胁和剥夺。
然而西境公爵却将它们称作“权利”,并宣布今天每一个提出反对意见的贵族都是放弃了这些“权利”,甚至说将来有朝一日如果有人想建工厂、开公司、修道路了,还得花钱赎买这些“权利”?
这匪夷所思、荒诞古怪的说法实在难以理解。
长厅中的人在困惑中沉默着,又在困惑中低声讨论着,有一些人似乎稍稍反应了过来,还有一些人似乎是被西境公爵的态度唬住了,他们谨慎地招来自己的侍从,写下纸条递给公爵,但更多的人却只是摊开手,摇着头——
谁会要这种“权利”嘛?从身上割肉的权利?
这场吵吵闹闹的会议结束了,贵族们四散离开,偌大的长厅中除了侍从和卫兵,很快便只剩下两位摄政公爵和一位名义上的王储。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生气,”维多利亚看着柏德文公爵,略带感叹地说道,“你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在这种场合下发脾气的。”
“我确实是在生气,但也是认真的,”柏德文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疲惫,“这可以让一部分人产生困惑,至少他们会多思考一下,而另一部分人……他们至少有朝一日能为王国国库带来些许贡献。”
维多利亚皱着眉:“有多少人动摇了?”
“不到一成的人,”柏德文公爵回忆着递上纸条的人数,摇着头,“多是远离王国大道、领地本身就不算富硕的贵族,还有无地的王室贵族,这些人在财富和特权上没什么顾虑,却担心失去王室的庇护,他们表示愿意私下里再多了解一下我们的新政。”
“一成……”维多利亚冷哼了一声,那冷哼中却带着浓浓的无奈,“还真多啊。”
这位北方女王也会遇上无奈的事——这让柏德文感慨万千。
“就和我们预料的一样,困难重重,”他叹了口气,对维多利亚说道,“我们已经尽可能调整了变革所涉及的领域,去掉了那些对实地贵族影响最大的条目,却还是招致了这么强烈的抵触,算上昨天、前天两场会议,整整三天的讨论,通过的条文只有区区五条,还都是无关痛痒的部分……”
“我一开始就说过,再怎么调整都是一样的结果——从那些人口袋里拿走一枚金币和一百枚金币是没有区别的,因为他们连一个铜板都不愿意失去,”维多利亚摇着头,“你要在他们的土地上建工厂,修路,设置官员,这是动了他们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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