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远大的,不出自己所料,一趟西疆平叛回来,人家已经是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了。
这就是进士之威,自己这等武人二十年披肝沥胆的戍边苦熬,甚至不及人家几篇文章再加一趟游历般的所谓出征平叛。
不过在宦海中挣扎了几十年的沈有容倒是对这个没多少看法,大周本来就是以文驭武,文臣高于武将,更别说科举出身的文臣更是高人一等。
这些都还不是沈有容最关心的,他更关注的是冯紫英提出的开海之略和打通辽南——登莱后勤补给线的建议。
这太符合沈有容的胃口了。
久在辽东的他深知辽东的困境。
建州女真仗着地利气候和民族习性优势,不断蚕食大周边地,宽甸六堡的放弃让正在丁忧守孝的他也是扼腕叹息不止,也让他对辽东局面倍感担心。
而大周在辽东基本上所有的后勤补给都需要来自内地,或者准确的说要来自江南,从粮食到布匹,这些都需要从江南经运河运到京师,再从京师经陆路转运到辽东。
这里边层层转运,人为的,天灾的,还是本身就要损耗的,消耗有多大,让人都不敢相信。
如果解决了登莱到辽南的后勤补给线,如果再能加上开海带来海运发展,那么也就意味着从松江或者宁波——登州——辽南的这条航线就可以畅通无阻,而这些粮秣布匹等各类物资的损耗起码可以下降七成以上!
更让沈有容感到兴奋的是这个开海之略,意味着将彻底废弃自前明以来的海禁政策,同时将原来开海的朝贡制度改为彻底放开的海贸制度,这是一个划时代的改革,意味着大周将彻底对海洋张开双臂,不再惧怕来自外海的挑战。
沈有容在福建十多年,太多清楚海禁带来的危害了。
福建水师就是这样缩手缩脚的慢慢被窒息而死,从最初的七八十条船近万人,慢慢萎缩到只有三四十条船两三千人,面对小股倭寇还能勉强支撑,但是遇上几股海盗就捉襟见肘了,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海盗倭寇在闽浙各地登陆肆虐。
如果不是壬辰倭乱之后日本那边安分一些,而闽浙这边也因为半公开地放任那些大海商们走私,只怕那些倭寇海盗还会更加猖獗的袭扰沿海。
所以当接到汪文言的信之后,他第一时间就上京了。
若是只图寻找一个官职,他沈有容不至于这么急切,但若是能够借此机会寻找到一个能让自己一展心中抱负的机会,那他沈有容便是马革裹尸,那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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