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越发活跃,太上皇越发老态龙钟,永隆帝也是病病恹恹,……
察哈尔人不甘寂寞,建州女真蓄势以待,还有呢?以杨应龙为首的西南土司会一直这样蛰伏下去?杨可栋会一直心甘情愿当人质?还有更多不可预测的呢?比如白莲教和倭人?
冯紫英甚至没算到南北士人之间的嫌隙已经在蜜月期之后进入冷淡期时越发明显了,被开海之略续了一口气的大周似乎有点儿活泛起来了,但是是回光返照还是……
冯紫英可不相信在没有壮士断腕刮骨疗伤式的改革前提下,大周这种局面还能一直维持下去,开海之略不过是杯水车薪治标不治本,但这一切都会在今年,这么早就要开始爆发了么?
冯紫英一直以为应该还可以熬几年才会日渐显现,但是察哈尔人的意外要南侵,和贾元春遭遇的这种荒唐之事,却让他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也许狂风骤雨会来得比想象的更早更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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滦州,石佛口。
庞大的庄园依山而建,从外界看上去没有什么特殊,只有从石佛口蜿蜒向上爬上山垭口才能隐约一窥庄园全貌。
老者端坐在蒲团上,殿中香气馥郁,萦绕不散。
“这么说是他们只是想给这位新来的府同知一个下马威?这样做除了打草惊蛇,有何意义?”老者鹤发童颜,面色不渝。
“弟子也不清楚他们所想,但若是听凭此人在永平地界内为所欲为,只怕也有碍圣教传教授道,所以弟子……”
跪伏在殿中的男子俯首低语。
“父亲,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榛子镇上张记铁匠坊乃是整个永平府最大的铁匠工坊,从丰润和遵化过来的铁料太半都供给了张记铁匠坊,儿子怀疑他们是担心他们在遵化和丰润的铁厂所产铁料会受到冲击,这位冯同知可不简单,拉来了一大帮山陕商人,还有广东的冶铁商人帮衬,据说冶铁工坊的规模很大,……”
站在下手左侧一名壮年男子一身素白袍服,沉声道。
“国用那边可曾受到影响?”老者面孔红润,完全看不出已经是年近七十之人,望之更像是五十出头的壮硕中年,只是那一头银白鹤发暴露了他真实年龄。
“大师兄那边倒是无甚影响,不过父亲将本府教务托付于他,他这一年里却也神龙见首不见尾,……”壮年男子忍不住道。
听出了次子对自己得意弟子的不太满意,鹤发老者瞥了一眼站在自己左下首第一低眉不言的长子,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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