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里去问太太和珠大奶奶,都说是交予探春在办理,但是却无人敢去问探春。
明眼人固然知道恐怕不是探春不办,而是府里根本就没有银子来办,但总有一些心思愚钝的,还以为就是探春克扣大家,所以对探春的怨气更大,都开始通过各种渠道向太太和老祖宗那里告状了。
这种情形下,荣国府里暗流涌动,怨声载道,已经有一些人打算另寻出路了。
有想要去乡下庄子里的,也有想回南边儿金陵那边的,当然现在还只是停留于口头上,但若是到了年底还是这样的情况,恐怕就真的要变成真实行动了。
冯紫英也知道探春是个有骨气的,王夫人把这桩事儿交给了李纨和探春,实际上李纨就是挂个名当好好先生,而探春就是来当恶人的。
早在王熙凤还未卸任之前就已经举步维艰了,但王熙凤精明狡猾,把贾母和鸳鸯那边哄得好,不断把贾母房里的老物件儿套出来去典当或者卖掉,所以最后那段时间她还能勉力维持,等到一交脱手,那就真的原形毕露了。
贾母屋里的老物件儿也不是无止境的,而且总还得留几样压箱底儿装门面,探春一走马上任就被泼了冷水,弄了个透心凉,每月的开销这么大,只能从各方面想办法节衣缩食,肯定会让很多人都不舒服,各种小话闲话自然不少,连带着探春的名声在荣国府里都变得难听起来了。
林红玉便提到各种事儿纠葛让三姑娘劳神劳心,加之前两日又被太太说了,便病倒了。
这让冯紫英也有些感慨。
探春是个要强的,王夫人把她架在火上烤,她怕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她推无可推,可又想要把事情做好,旁边却还有一个掣肘的“烂好人”李纨,加上荣国府现在的情形,怎么可能做得好?
这心力憔悴之下还得不到王夫人的好脸色,毕竟还是个姑娘,哪里就能经受得住?
怀着各种感触,冯紫英回到家中,还琢磨着让金钏儿给自己拿一套换洗衣物来,毕竟和林红玉在床上缠绵一两个时辰,这香脂味道肯定是瞒不过人的,肯定得先擦拭洗漱一番,才能遮掩得住。
却未曾想刚到自己书房院子,就看见老爹过来,赶紧见礼。
“父亲。”
“这会子才回来?还这么忙?我等你有一个时辰了。”冯唐目光炯炯,上下打量儿子,看得冯紫英心里有些发慌。
“呃,在外边儿有些应酬,所以耽搁了,父亲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可是有什么事情?”
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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