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应嘉叹了一口气,「如你所说,那冯铿若真是一个不喜欢银子的,咱们给他送上二三十万,他也未必看得上,冯家家底儿不薄,未必比咱们逊色多少,尤其是娶了林如海的女儿,……」
「他若不收,大不了咱们就等到顾秉谦来,直接奉上……」甄应誉咬牙切齿。
「顾秉谦?」甄应嘉脸色转冷,「那就不是二三十万了,只怕就要二三百万了,顾秉谦这个人我清楚,他固然贪财,但是他更贪权!他才入内阁,一门心思想坐稳位置,日后好当首辅呢,汤谬二人还盯着他屁股想抓他小辫子,他岂会授人以柄?我就担心他来江南主事,只怕会比孙承宗和冯铿更狠!」
二三百万那就是几乎要把甄家全部家当都吞掉大半了,关键是你就算奉上,对方也未必会放过甄家,这才是最要命的。
甄应誉额际汗意浸润,欲言又止,还是甄应嘉摆摆手释去了他的煎熬,「算了,老二,李守中把两个侄女奉上,冯铿敢笑纳,毕竟李守中那点儿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冯紫英要从中斡旋,未必不能行,但咱们甄家呢?你就是让宝毓去,冯铿未必敢接,而且他若真把宝毓作践糟蹋了,提起裤子不认,我们一样没辙,……」
甄应誉无言以对。
甄应嘉并不知道自己女儿早就被冯紫英给「作践糟蹋」了,而且还是个信守承诺的主儿,若真是知晓冯紫英真的花费心思把自己女儿给弄回京师,也不知道他会作何选择。
甄宝玉在给父亲送上书信之后,就悄悄藏在门后没走。
这段时间里家中气氛愁云惨雾,让他也不敢再在外边儿去消遣了。
天生就不是一个读书命,甄宝玉比京中贾宝玉要洒脱乐观许多,飞鹰走狗,唱曲扮角,玩古玩,斗蛐蛐,纨绔子弟该玩的,他无一不精。
但即便是他也觉察到了现在城中的风色骤变了。
从义忠亲王返京之后,他就感觉到了家中气氛的日益紧张和焦躁,父亲的暴躁易怒,叔父的唉声叹气,都无一不显示这个家族正在面临着一场巨大厄难。
以前家里也不是没遇上过事儿,但是却从未像现在一般。
躲在门后甄宝玉本来是想要听一听姐姐来信说些什么,尤其是想听听和姐姐一道被发配陕西的未婚妻穆檀的情形。
刚和穆家嫡女订亲不久,就发生了南北之变,两家婚事就这么搁置了下来,一直到现在。
甄宝玉倒没有那么急切地想要成亲,在他看来现在优哉游哉地享受快活生活似乎更舒服,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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