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冯紫英尤其喜欢听这个。
“那陕北北面的堡寨清理完毕没有?”这也是冯紫英关心的问题,这是民乱的一大来源,必须坚决翦除。
“都已经收编或者清剿了,不敢说一人不剩,但是即便是小股的山贼土寇也很少见了,地方上都能对付了。”潘汝桢很郑重其事地道:“这一点李大人还是不遗余力的。”
“一个粮食问题解决流民灾民的饱腹问题,一个是祸乱渊薮问题,解决了这两点,陕西就翻不起大风浪。”冯紫英叹了一口气。
“大人可是担心河南局面不稳,又要危及到陕西这边?”潘汝桢还是对朝中时政十分关心的,基本上能猜到冯紫英的担心。
“嗯,有此担心。”冯紫英点了点头:“这两年山陕情况略好,但是北直、河南和山东旱情又加重了,真的是没有哪一年是风调雨顺的,白莲教趁机作祟,现在可能边墙外的建州女真和蒙古人又有了心思,所以我才会提前卸任去北边。”
“听说大人要拜河北总督,属下先在这里提前恭贺了。”潘汝桢起身一礼。
冯紫英摆了摆手,一脸淡然。
“我们俩就不用这等虚礼了。河北总督,这个名头倒是好,不是北直总督,这言外之意镇璞你明白没?这是把黄河以北的事儿都得要交给我,就包括现在已经开始乱起来了的彰德、卫辉、怀庆三府,甚至还包括开封府在黄河以北的地区,怀昌公信中索性还直接说,河南面的归德府涉及到白莲教叛乱的一样归我来处理,这是把我驴往死里用啊。”
潘汝桢也笑了起来,但随即又道:“能者多劳嘛,谁让大人您在军务上这一块干得太出色呢,不过大人还是得小心,北直和河南连为一片白莲教势力相当猖獗,属下一路行来,便是在船上都经常提及,那些北直商人话里话外都说官军疲于奔命,基本上没取得多少像样的战绩。”
“嗯,若非如此又何必让我去临危受命呢,大来兄打得不好,很少憋气,也和我来了信,谈了一些事情,地方官员阳奉阴违,军中悍将跋扈不仁,他身份有些尴尬,说来说去就挂了一个兵部右侍郎身份,没给他都察院的身份,所以地方官员都有点儿自顾自己,不管大局,弄得他怨气也很大。”
冯紫英当然知道这不仅仅只是袁应泰所说的那么简单。
你自己指挥失当,自然难以得到军中武将们的拥护。
而一旦多失利两场地方官员们肯定就要人人自危,不愿意让自己去当替罪羊了,做起事来都首先考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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