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说话的乔应甲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两下。
当初这个提议出来,他是坚决反对的,他本来就认为水师没有大用,就算是换装也首先考虑登莱再说福建,至于广东水师,可有可无,谁曾想也会影响到了岭南士人对自己的态度,当然也不完全是这一个事儿。
从大朝会下来,他就一直心乱如麻,人也是昏昏沉沉的,震惊、懊悔、失望、沮丧种种情绪困扰着他,他就怎么也弄不明白冯紫英怎么就能得了过半票数,而且还是超出过半好几票,而自己居然只得了十七票,比顾秉谦还少一票。
输给顾秉谦他有预料,毕竟江南士人群体摆在那里,还有西南、岭南士人也可能被其拉过去,甚至官应震胜出他也觉得可以接受,但是唯独冒出来紫英这匹黑马胜出,就真的让他破了防。
但下来复盘,一票一票的计算,乔应甲又觉得冯紫英得的每一票似乎都有道理,每一票都理所当然。
可之前自己这帮人怎么就没有意识到预料到呢?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思么?”王永光不耐烦了,径直朝着乔应甲道:“汝俊,现在要看你是怎么个意思,总不能这样一直混沌局面,紫英成为首辅,我们北地士人如何应对?要说他也是北地士人一员,君豫、楚材不必说,稚绳、进卿、景会现在态度也很明朗,连自梁(曹于汴)也都旗帜鲜明的支持紫英,若是我们这些老家伙不明确表态,外界会怎么看我们?”
这是在逼宫了么?
乔应甲忍不住在心中苦笑。
崔景荣、王永光、练国事、袁可立都是河南士人,孙承宗是北直士人,耿如杞、毕自严和冯紫英是老乡,山东士人,山西士人中就一个和自己关系不睦的曹于汴支持冯紫英。
而韩爌、孙居相、孙鼎相这几位山西士人中的首领现在态度都在看自己。
但乔应甲也知道年轻一辈中的山西士人里,郑崇俭、孙传庭都和冯紫英关系极为密切,还有一个陈奇瑜也跟冯紫英走得很近。
现在自己如果说不支持冯紫英,不就成了众叛亲离的罪魁祸首,能行么?
恍惚间,乔应甲想起十多年前那个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恳求自己劝说李三才出兵临清平定民变的那个弱质少年,一转眼竟然已经压到了自己,成为了大周朝最年轻的首辅,而且还取代了自己成为北地士人的首领,这种反差未免太大了一些吧。
也许自己是真的老了。
乔应甲看着还在争执不下的几位老友,猛然间心中一阵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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