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的甘州温度已经陡然降了下来,在空气中慢慢开始肆虐起来的西北风之中已经闻得到冬天的味道,制造局后山上的那满山的白蜡木的林子里的叶子已经掉光了,放眼看去,整个山上一片光秃秃的,只有一根根挺直的白蜡木的枪杆在矗立着,就像哨兵一样。
气温渐冷,但制造局中,却热火朝天……
眨眼的功夫,严礼强已经来到制造局整整八天。
这八天里,他哪里也没有去,就在制造局中,每天不是和制造局的一干匠头商量着马车工艺和设计上的事情,就是在各个作坊或者是院子里巡视着,检查督促着制造局的一干工匠们手上正在做的活,虽然严礼强名为督护,但实际上,进入到制造局中的人,如果不告诉他们严礼强的身份,那些人常常会把穿着一身匠人衣服,衣服上经常沾着一身碳灰或者是木屑,偶尔头发上还会沾上一点胶漆的严礼强当成是制造局中的学徒。
比如说前几天第一次受邀来到制造局中谈事情的树岗村和平坝村的两个村长,当时在见到严礼强从他们面前走过的时候,就完全没有多看严礼强一眼,而是心怀忐忑又有些兴奋的准备去见钱肃。
在黄龙县,钱营监的大名是和县太爷一个等级的,在那两个村子的村长看来,都是大人物。
钱肃的提议在两个村长第一次听来,简直就像是天上掉馅饼一样的不真实,他们完全想不到还会有这种好事落在他们头上——制造局的大师傅们教他们村里的村民手艺,然后他们来匠械营这里赊领一些原材料,自己再准备一点东西,最后他们做出东西来,只要质量合格,制造局居然还出钱回收,一切都订立契约,白纸黑字,真金白银,这制造局简直就是在给他们送钱啊,要不是钱肃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傻瓜,他们几乎都要怀疑钱肃脑袋不正常或者是遇到骗子了。
后面的事情自然不用说,两个村长满心欢喜的回去,到了第二天,居然就各自派了轿子和车马来接匠械营的工匠到他们村上传手艺,一路还敲锣打鼓,弄得声势很大,就像娶新媳妇一样,让人感觉不知是哭还是笑……
在匠械营的几个工匠去了树岗村和平坝村传授手艺的同时,匠械营这边的各个作坊和院子里,从木匠院,到铁匠院,还有漆匠作坊,甚至是皮匠作坊,这几日也日常会响起严礼强大声的咆哮,匠械营中的一干工匠,从匠头到下面的普通工匠,一个个都领教了那看似好脾气的严礼强狮吼功的厉害。
……
“这制造车厢的木材只要我们人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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