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其飞只是朝着里头走,待到穿过了大堂,才将木杖柱在了地上,片刻,说出一句:“李德新……沽名钓誉之辈……”
话语愤懑,却是掷地有声,厅堂中的众人愣了愣,随后开始低声交谈起来,有人追上来继续问,龙其飞不再说话,往房间那头回去。待到回到了房间,随他上京的名妓卢果儿过来安慰他,他沉默着并不说话,眼中殷红愈甚。
“老爷,这是今天递帖子过来的大人们的名单……老爷,天下之事,本就难之又难,你不要为了这些人,伤了自己的身子……”
卢果儿也是见识过许多事情的女子,说话劝慰了一阵,龙其飞才摆了摆手:“你不懂、你不懂……”
有些事情,他也不会向这身边的女人说出来。李频今天与他的对话中,痛陈厉害,有些话说得太过,让龙其飞感到心悸。自他回京,众人将他当成了众望所归的领袖,但这也是因为西南的处境所致,如果朝廷真的在实际意义上无法取回西南,他这个意见领袖,又能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李频沽名钓誉,当初说着如何如何与宁毅不同戴天,籍着那魔头太高自己的地位,而今倒是假惺惺的说什么徐徐图之了。另外……朝中的大员们也都不是东西,这中间,包括秦会之!当初他怂恿着自己去西南,想尽办法对付华夏军,如今,自己这些人已经尽了全力,抓捕华夏军的使者、煽动了莽山尼族、九死一生……他推动不了举国的围剿,拍拍屁股走了,自己这些人如何能走得了?
肉食者鄙。圣人之语说得透彻。他听着外头仍旧在隐约传来的愤慨与议论……朝堂诸公碌碌无为,只有自己这些人,呕心沥血为国家奔走……如此想了片刻,他定下心神,开始翻看那些送来的名帖,翻看到其中一张时,犹豫了片刻、放下,不久之后又拿了起来。
“……这位似是赵相公门下。”卢果儿在旁边低声说了一句。龙其飞按下那名字,手指敲了敲。
过得片刻,却道:“君子群而不党,哪有什么门下不门下。”
那请帖上的名字叫做严寰,官位倒不高,却是左相赵鼎的弟子,而赵鼎,据说与秦桧不睦。
“……先前见过这位严大人写的文章,胸有正气……或许可以见见。”龙其飞叹了口气,如此说道。
窗外传来夜风的呜咽声。
这吹拂的夜风往北一千五百里,刮过城墙上空的寒风正将夜色中的火焰吹得炽烈,大名府北墙,投石器的连续轰击将一处城墙砸开了一个豁口。豁口下方,尸体、碎石、军队冲击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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