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镇住躯壳,过不了半月,我必死。”
陈珩看着许稚,淡淡道:
“可我身上并没有什么财货,能购得大药。晏蓁活着的时候,我没有取用过她分毫事物,她死后,如你所见,乐善房被宗门查没了,我这个乐正和伱们这些乐师,都成了寻常道人。”
“可是,在宗门那,只要领了去地渊的符诏,人人临行前都能有两瓶小白阳丹和八百符钱赐下。符钱姑且不论,有那两瓶丹丸在,我至少能把身上的寒斗真炁压制住半年,许师兄,想要活命,我唯有如此了。”
……
其实。
陈珩还有个缘由没说出口。
地渊符诏是玄真派派主的敇令,寻阴马和人面芝,也是他的属意。
在这位离金丹仅有一步之遥的高功大练师面前,即便是桀骜如晏飞臣,也唯有俯首听令的份。
接下地渊符诏,便意味着在去地渊前,至少是明面上,晏飞臣不能对他出手。
否则,便是驳了这位大炼师的面皮,故意要讨他的不快。
因此缘故,虽然明知水牢里那刑房道人是故意说给他听得,陈珩也没有选择,只能如此施为。
“这,这……”
许稚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些什么,终还是颓然坐下,最后闭目嘘了口气。
“师弟毕竟有恩于我,难道就让我这样看着你去死吗?”他说。
“无妨,待得进入地渊后,我便暗自寻一个僻静处炼化小白阳丹,不去争夺那些外药。”
陈珩垂下眸光,笑笑:“我又不是古籍中那尊尸解仙,非要去幽冥黄泉的至深处寻死。”
见陈珩心意已决。
许稚怔了怔,旋即从怀中叹息取出两卷书册。
“这是一册剑击术,一册医书,师兄我身无长物,就只有这两样了。”许稚解释道:“剑击术是我许家家传,虽是凡人技艺,却也颇有些意思,至于医书……”
说到此处时,许稚脸上一讪:“医书是师兄我的一点心得体悟,你便拿着解闷吧。”
见陈珩拱手称谢接住,许稚才神情一松,过了不久,在他要告辞离去时,陈珩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师兄,请留尊步,我还有一事相询。”
陈珩唤住他:“师兄,你当初是如何得胎息的?除了顿悟法门,福至心灵外,可还有别的法门?我看道书里有‘死生畏怖,神明自得’一句,可是生死之间,更能够证悟胎息气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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