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也不打断,只待得他意犹未尽停下嘴时,才轻笑问了一句:
“分明道上的行人如此之众,为何就非要招揽我来光顾你这生意?”
“看来,贵客果真是不知这逢巳节的习俗了……”
小贩有些奇怪地看了陈珩一眼,然后脸上又挂起笑,解释了起来:
“这逢巳节当日,唯有眷侣在出游赏灯时,才会以面具覆了眉目,换做余者亲朋故旧之流赏灯,都并无此说,只当是在寻常节庆来过,也并不覆面的。”
他一指陈珩脸上的青玉面具,开口道:
“贵客既特意覆了面,想必心头定是有中意的人了,要邀她来赏灯,而今纵是还尚未成亲,也应大差不差了……
那小的这花枝,不贩与贵客,又该贩与何人?”
“面具?”
陈珩目光一闪,怔了怔。
他方才覆了面,是不想自己面容被人认出,平白生出许久不必的纠缠来,而在往日,他也是惯常是掩了眉目才出行。
却没想到在逢巳节当日,竟是还存了这个风俗,一个倏忽忘却,以至于被小贩误认了,将自己给当成了主顾。
他沉默了片刻。
纵目望去——
远远处,已有了几朵焰花轰然升空,炸出繁复瑰丽的颜色。
道旁的楼坊阁台,也是一片张灯结彩的气象,虽才正在布置场地,却也是一派不同寻常的热闹。
“贵客,现下还稍早了些,若是看灯的话,还需等上小半个时辰呢……
按理来说,以往这时候应当是赏灯的时候了,可毕竟今日出了怀悟老狗那等事,大家多少也是有些不安,便是周老叔领着我等一力操持,终还是晚了些时日呢。”
小贩惋惜叹了口气,又不忘继续推销自己的生意:
“贵客,你看我这花——”
“一枝作价几何?”
陈珩道。
小贩先是一呆,随即大喜过望。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贵客果然是好目力!好目力!
且看,这枝乃是僭素客,其一岁一生,日高日上,日上日妍,风既作飘飖之态,无风亦呈袅娜之姿,佩系于身,霜香可透重衣,足足三月不散!”
小贩赔笑道:
“不过僭素客培育甚是不易,小的也仅此一枝,是镇店的宝贝呢。”
“价值不菲?”
“的确不菲,需这个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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