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嗻!”
几人躬身一揖,接过太监递来的折子,颤巍巍坐在雕花瓷墩上观看。三人中王杰年岁最长,又是东阁大学士、太子太保,地位最高,所以由他先看。
能做到军机大臣的,个个都是心思深沉之辈,三人看完奏折都是沉吟不语,不时凝视一下聚精会神挥毫书写的皇帝,殿中静得只有自鸣钟摆单调的嗒嗒声。
过了片刻,嘉庆放下笔,接过太监递来的毛巾擦着手,问道:“王杰,你的足疾好些了没?”
“回皇上!”王杰清清嗓子道:“臣这点犬马之疾都是陈年旧病,哪里一时就痊愈了!托皇上如天之福,用了皇上赐的乳香,已经好得多了。”
捎带说一句,古人经常说的“足疾”,其实是指由痛风引起的难于行走。而在治疗痛风的药里,乳香是非常重要的一味。
嘉庆点点头,又对庆桂道:“你的气色可不太好,朕昨天派人送的人参别不舍得,御药房还有。”
庆桂轻咳了几下回道:“奴才这点小病还承蒙皇上挂念,实在愧不敢当!奴才没别的念想,总之鞠躬尽瘁就是。”
嘉庆叹道:“别这么说。你这身病归根结底,还是落在当年和赵逆的那场仗上。”
说罢,他便让太监举着自己刚写过字的那张纸给三人看,说道:“朕看完奏折,心中偶有所感,便写了这首诗。你们三位都是当世大儒,看看朕写的还过得去?”
三人凝神端详,就见纸上写的是:“满朝文武著锦袍,闾阎与朕无分毫;一杯美酒千人血,数碗肥羹万姓膏。人泪落时天泪落,笑声高处哭声高;牛羊付与豺狼牧,负尽皇恩为尔曹。”
我擦!这首诗绝对比破口大骂一顿还要令人难堪,句句都带着刻毒凶狠的斥责和讥讽,像鞭子一样狠抽人心,道道血痕。三名大臣还不等看完,全都涨红了脸,再也坐不住。“啪啪”打了马蹄袖伏地跪下,齐声道:“臣(奴才)有罪!请皇上重重责罚!”
嘉庆摆手道:“这事和你们三人无关。还是朕德行不够,都起来吧!”
话虽这么说,可王杰三人哪敢起来啊!他们也是穿锦袍的,而且还是协理阴阳的军机大臣。眼下朝廷连奉天府都保不住,谁也脱不掉这个责任。
“我大清立国一百五十余年,自定鼎中原以来,列祖列宗,深仁厚泽,爱民如子,圣德仁心,岂是前明能比拟的?皇考仰承圣祖世宗付托,数十年兢兢业业,不敢暇豫,虽有和珅之流僭妄不法,贪惏无厌,贻误军国重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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