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的水雾中与怪物滚作一团,腰间酒葫芦炸开的烈焰点燃了整条水道。
胭脂铺老板娘扯下绣着鸳鸯的帐幔,裹住三名缩在柜台后的孩童,她发间金步摇突然化作三尺青锋,这是二十年前道侣战死前留给她的护身剑器,当剑尖刺穿窗外的碧眼妖兽时,柜台暗格突然弹开,露出里面早已备好的火油坛——原来这条街的商户,早在月前就往梁柱里灌了三百斤猛火油。
城隍庙前的石狮子突然睁开双眼,这是最后一道护城禁制,香火愿力凝成的金甲神将虚影尚未完全显现,大妖吐出的毒雾已腐蚀掉神像半边面孔,庙祝疯狂摇动法铃,七十八盏长明灯接连爆燃,将企图闯入的妖兽烧成火球。
逃难人群挤塌了百年茶楼的雕花栏杆,说书先生的白玉惊堂木滚落街心,他忽然抓起案上铜钹,敲出当年苏华阵斩蛇妖的鼓点节奏,音波震碎二楼藏酒阁的泥封,陈年烈酒如瀑布倾泻,被流火箭矢点燃成火幕,满身酒香的火焰顺着妖物黏液蔓延,把半条街化作火龙。
"接住孩子!"绸缎庄东家将襁褓抛向屋顶时,右腿已被妖兽咬住,瓦片上的乞丐甩出打结的裤带,在婴儿即将坠地的瞬间卷住锦缎,布料撕裂声里,乞丐和婴儿一同滚进染缸,靛青色的浆液盖住了活人气息,而东家最后的动作,是把整盒火折子塞进妖兽喉咙。
当大妖的毒雾腐蚀到县衙门前的镇魂鼓时,鼓面夔牛图腾突然发出悲鸣,抱着幼弟逃命的少年突然转身,用匕首划开掌心拍向鼓面,血祭唤醒了鼓槌中沉睡的英灵,七十二道虚影从鼓身冲出,却只能延缓妖物步伐片刻,鼓声渐弱时,少年把弟弟塞进鼓箱,自己举起断剑刺向妖瞳,剑柄上还系着兵营颁发的"甲等"红绸。
满城燃烧的屋檐下,百姓们用菜刀劈砍、用滚油泼洒、甚至用牙齿撕咬,药铺学徒把砒霜混入水井,酒坊伙计点燃百年陈酿,连勾栏歌姬都拆下琵琶钢弦勒住妖物,当最后一座钟楼倒塌时,某个小女孩还在废墟里转动万花筒——这是今晨爹爹给她的生辰礼,琉璃碎片映出漫天血火,却拼不出一朵完整的花。
城南槐树上悬挂的九百盏祈福灯笼同时炸裂,燃烧的宣纸残片上"平安"二字清晰可辨,火光照亮老槐树洞里的三具相拥尸体:母亲用后背挡住树洞缺口,父亲双臂环抱妻儿,他们七岁幼子的手里,还紧紧攥着半块撒了朱砂的辟邪米糕。
王晓指尖的红尘气正在消散,这是红尘炼心以来从未有过的异象,一颗历经无数次大战厮杀磨炼出来的铁血道心,此刻竟随着城中的哭嚎声泛起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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