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面在颤抖,然后,他看到,远处太阳升起的地方,一道黑线出现在地平线上,把刚刚露出了一道弧线的红通通的太阳都挡住了。
那是敌人的骑兵。
“一起走!”他大叫起来:“快起来,一起跑!”
“跑个锤子!”老什长叹了一口气:“要是没受伤,气力足,我们当然会跑,距咱们这儿不到十里路,便有一条河,往河里一蹦,就能逃出生天,可现在,我们怎么跑?老子从军十年,杀人无算,身上受过很多伤,可没有一处是逃跑的时候被人从背后砍的。”
“老什长!”
“滚!”老什长怒喝道:“你以后当了大官儿,别忘了照顾我们这几个老兄弟的后人。快滚,想跟我们一起死吗?”
张任抬头,看着远处滚滚而来的骑兵,不仅有赵军,竟然还有辽军的旗帜,而那些刚刚从他们这里逃走的那些流匪,此刻正在亡命奔逃,却被那些人纵马赶上,一刀一个地斩杀在当地,更有的,被辽人抛出绳套套中,然后纵马飞驰,被套中的人,如同一只风筝一样地被放飞到了空中。
张任一咬牙,跑过去解下战马,翻身上马,再度回头,却见老什长他们正互相扶持着向着土屋子里走去。
“一边跑,一边卸甲,这样战马跑得快一些!”老什长大声吆喝着。
“我晓得!”张任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大声回应道。
土屋之中,老什长拍了拍躺在通铺上的王启年与周义的尸体,笑道:“咱们一个地儿出来的,今日也要一个地儿埋在这里了。”
回过头看着围在他身边的几人,道:“我让张秀才跑,你们都没意见吧?只有一匹马,谁能骑上跑谁就有最大可能活命。”
“没意见!”鲁河笑道:“咱们粗人一个,秀才公死了可惜。”
老什长点点头道:“我这也是有讲究的,张秀才这人虽然出身高,但却没啥架子,跟咱们相处得,没有瞧不起咱们,这家伙打起仗来,现在也是一把好手,这样的人只要不死,迟早是要高升的,咱们都是些泥腿子,逃出去能干啥,帮着其他兄弟家里种田吗?”
屋子里几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秀才公逃出去了,以后当了大官,不会忘了是今日咱们兄弟把活命的机会让给了他的,到时候他只要小小的提携一下,咱们的后人不说飞黄腾达,至少也是衣食无忧!懂我的意思了吧?”
“老大,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听你的,现在当然也听你的。”
“不听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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