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藩道:“即祸及身,吾志不移!今敌往来洞庭湖南北,所费殆二十万,彼纵横江湖,非舟楫无与争利害,且成师以出,当为东征不归之计。九江以上,千里如洗,奈何以仓卒招募之众,执蛊脆之器,徒步三千里,以当虎狼百万之强寇乎?江岷樵意,无水师逆贼难平。罗山兄意:欲取九江,先定武昌;欲定武昌,先图岳鄂之交。得手,高屋建瓴,引军东下,夺九江、占安庆;安庆得,金陵亦失而复得。岷樵与罗兄意,吾固依。此后,誓以此行军布仗。于此算,庐州,计外之城,只得舍弃。不知季高先生何意,吾再修书一封,恭请左先生出山。”
国藩言毕,再咨左宗棠:弟智虑短浅,独立难支,欲乞左右野服黄冠,翩然讨我,转讲练勇一事。此外,概不关白于先生之前。先生欲聋两耳,先生自聋也,吾不得而治之也,先生欲盲两目,任先生自盲焉,吾不得而凿之也。
曾国藩忤逆,咸丰帝怒斥:安徽待援甚急,切勿偏执己见。朕知汝尚能激发天良,故特命汝赴援,以济燃眉。观汝奏,直以四省军务一身克当,试问汝之才力能乎?否乎?平日漫而矜诩,以为无出己之右者,及至临事,果能尽符其言甚好,若稍涉张皇,岂不贻笑于天下?着设法赶紧赴援,能早一步,即得一步之益。汝能自担重任,迥非畏葸者比。言既出诸汝口,必能尽如所言,办与朕看。
咸丰帝怒气冲天,复敕向荣:即刻攻击金陵,以分贼势,否即严惩不贷。
向荣接旨,斟酌再三,疏曰:微臣近来查观,金陵城内,广西真贼不过一千余人,湖南死党亦只五六千人,其余湖北、江西、安徽、江南各处裹挟者,约三万余人。微臣正宜乘贼势之空虚,声张西北,审我军之顺利,直捣东南。
兵科给事中、淮北剿捻大臣袁甲三接旨奏曰:自古御敌之道不外防剿,然必能剿而后能防,所谓能战而后能守也。粤匪窜扰数省,皇上筹兵筹饷无一处不防,究无一处能防者,何哉?地散则难守,兵分则难支。军兴数载,未闻聚各处防兵与粤贼决一死战,而一隅有警,四隅筹防,左支右绌,贼之所至,徒供一溃。即日取失守者而议之,亦属于事无济。此专言防而不言剿者之贻误事机也。
咸丰帝叹曰:朕何尝不知,惟疮疖遍地,剿不胜剿,防不胜防矣!
咸丰帝感叹良久,再敕向荣:现势,扬州之贼久则已窜,金陵之贼断无自窜之理。向荣株守紫金山,自谓东南屏弊,不知果能奋力进攻,贼必惧而返顾,不但南不能窜苏常,北亦何能肆扰淮齐。此人人共知之理,向荣岂不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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