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难者五人,哨勇死者更多,而春霆又与弟龃龉,运气一坏,万弩齐发,沅弟急欲引退,余意此时名望大损,断无遽退之理,必须忍辱负重,咬牙做去,待军务稍转,人言稍息,再谋举身而退,作函劝弟,希弟倾听。
处兹乱世,凡高位、大名、重权三者,皆在忧危之中。余已于三月六日入金陵城,寸心惕惕,恒惧罹于大戾。祸咎之来,本难逆料,然惟不贪财、不取巧,不沽名、不骄盈四者,究可弥缝一二。
六神港大胜,东捻军士气复振,赖文光、任柱等相商良久,决意重返钟祥臼口镇,强渡汉水入川。
东捻军复由蕲水西进,一路滔滔,势不可挡;湖北巡抚曾国藩荃无兵可调,情急之下,速返汉口,恭请左宗棠襄助。
左曾二人相逢,一番寒喧后,左宗棠道:我固谓九兄才气远胜乃兄,然吉营裁撤,孤掌难鸣,孰又能奈何!
曾国荃道:往事已矣,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当务之急,还请左兄出手相助。鲍春霆部,驻扎樊城,吾函催十余次,请其赴洋梓、双河、迄无一带拦截,然鲍春霆拒不出兵,致贼由洋梓窜溢,确属可恨!
左宗棠道:鲍超匹夫,贻误战机!赖文光、张宗禹二逆,本乃一股,赖逆坐大,于吾有百弊而无一利,再者九兄事即左某事,吾部即刻北顾。
曾国荃道:左兄可有灭逆良方?
左宗棠道:尹隆河一战,霆、铭二军,若鼎力齐心,事已成矣!九兄勿急,三月之内,鲍超伤痊,铭军复兴,自可剿洗赖逆。吾部志在陕甘,渡江北驱,缓进巧战,遥援九兄。
曾国荃道:听闻鲍超之伤,枪矛贯胸,恐无生理;杏南逝后,曾某万念俱灰,时机得当,自回湘乡荷叶塘,种稻植桑。
左宗棠道:九兄说笑,九兄光复金陵,已是功盖天下;赖、张流寇,居无定所,行无去处,补给不畅,假以时日,必定全歼,九兄大可隐忍以待。铭军休整月余,战力恢复否?鼎军、武毅军南下否?现至何处?鲍春霆既不能战,然其麾下,战将如云,皆能驰骋沙场。九兄务必函告李鸿章、鲍春霆,惟有倾尽全力,方可歼灭赖、任逆匪。
曾国荃别后,左宗棠谓湖北名士王柏心道:鄂东战急,不得不发;刘典、高连升二军,不知何日赶至。
王柏心道:左帅无须再等,北驱缓行,以纾时困。尹隆河战后,霆、淮、湘积怨甚深,三部各自为战,遂致彭毓橘战殁;以此看来,鄂豫战事,年内难平。左帅北上,招摇慑贼,霆、淮、湘三部之浑水,不可妄趟,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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