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他还有翻盘的可能吗?姜逸尘自问着。
他感觉除了自己的思维,其他一切都不在他所能掌控的范畴了。
他想深吸一口气都不能。
就当他这么想着,一股寒气无情地灌入他的鼻嘴中。
一下子他便找回了呼吸,只是鼻腔口里不知喝进了多少雨水、血水、泥水的混杂物,腥味阻在喉头,让他恶心作呕。
“七。”
“咳!咳咳……”
姜逸尘猛地咳了几声,咳出了不少浊物,可身子除了跟着颤动几下外,再无其他进展。
易无生见状呆愣半晌,眉头蹙得更深了,十息功夫已过,可他只是木讷地继续道:“六。”
姜逸尘身子不能动弹,心神却似受到了天地的洗礼。
他再次感受到了所谓的天地自然之力,这和还未能从他口腔里清出的泥屑有关。
尽管有些不可思议,但他无法否认这种感觉和他上一次面对云小白的剑如出一辙。
不是在阴阳谷的木屋前,而是在龙渊峡的草坪上,云小白的断山河之下。
那一次姜逸尘在缥缈中窥见了《无相坐忘心法》一丝门道化险为夷。
这一次,他早已被易无生看清算尽,若要说还有何翻盘底牌,那么确实只有这本他还未能摸到修习门道的《无相坐忘心法》了。
“坐忘在先,后成无相。忘却物我界限,达到无己、无功、无名的境界,无所依凭而游于无穷,是谓无相……”
自将自己当作无相门一员,决心为无相门复仇之日起,姜逸尘便开始钻习这沾满血水的法门,即便一直没能领悟其中奥义,但整本心法的所有内容无疑皆在其心中,此时心念飞转,成百上千行功法中的文字逐一在其脑海中清晰闪过。
这一瞬姜逸尘好似对“坐忘”和“无相”四个字有了新的见解。
坐忘是为忘我,无相是为无我,忘我而无我,即为自然。
他现在感知不到自己的躯体存在,唯有思维尚存,很容易便忘却了自己本身,思维自然而然地与自然相融。
他的世界里易无生已消失不见,他也不再是瞎子,准确的说他不再是自己。
他只能看见阴阳谷上的天穹,天穹上坠下的雨,雨落处的土地,而土地上也没有他自己。
只是然后呢?
姜逸尘似在质问天地,可声音却向远方飘去又飘荡回来,原来他只能自问自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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