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葫芦却不同,葫芦口被锯得短,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有团白呼呼黏腻腻的肉块,不见五官,却生了一张嘴巴,在塞子打开之后,便鼓起了腮帮子向外吹气。
吹出来第一口气,便吹得人头脑清醒,忽地意识到了自己身在战场,意识到了自己身边四下里是刀枪剑戟。
第二口气,便吹得人胆怯神慌,四肢都仿佛僵住。
第三口气,则是吹得人愈发恐惧,身体尚在原处,魂儿却要急着逃出战场。
到了这时候,别说打仗,站着不动都难,自是任由对方掩上来厮杀。
“操他大爷的,葫芦军不是好人!”
昨天攻城时,便吃过此亏,只是慌乱间看不真切,这一次赵柱却是离得更近,看仔细了,顿时破口大骂:“当年我跟着麻子哥,在青石镇子,打过一帮子叫什么坛儿教的妖人。”
“那些妖人养坛姑姑,居然与这些背葫芦的家伙差不离。”
“只是那坛儿教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纯下三滥的玩意儿,练这玩意儿时,还知道躲着藏着。”
“但这葫芦军,居然光明正大的炼了,拿出来打仗?”
“……”
旁边在这里观战的军师铁嘴子低声道:“这正是那神赐王与明王不同的地方,神赐王这名字,一听便是福缘深厚,最为好听。”
“但他本人却是个性情乖僻毒辣,最无在乎的,因为他天生受鬼神庇佑,自小没吃过亏,所以对所谓的慈悲仁善,全不在乎,只求好用便可。”
“这葫芦军只是冰山一角,神赐王手底下,擅长邪法的妖人多着呢!”
“……”
“比他娘的官州饿鬼军还狠。”
赵柱愤愤的向地上啐了一口,道:“饿鬼军当年行事,便极残忍,但他们确实是找不着吃的,而这些人,渠州这几年风调雨顺,粮食比我们明州还富裕,居然也炼这邪法!”
“好在昨天晚上我就想明白了,也要炼一只军队,对付他们。”
“……”
正想着时,军中旗子一变,冲在了前头的保粮军,也同时向了两边散开。
人群里出现了一群穿着皮革,身后背着铁架子的人,迎着那一排排的青皮葫芦,他们却也同样发一声喊。
人人高高举起了自己的左掌,右手则抓起了一把锋利的弯刀,动作整齐划一,向了自己伤痕交错的左掌上面一划,立时鲜血崩溅,然后抹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
“呼喇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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