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邓健还是呆滞着一动不动。
朱棣道:“邓卿家,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邓健身躯一颤,猛地回过神来,这才道:“奴……臣……臣……当不得这样的大功。”
朱棣微微皱眉:“嗯?”
邓健道:“出海的时候,是臣的公子……不,是安南侯授意的,海图,还有路线,也都是安南侯制定的,臣只是萧规曹随。”
“就是耕种这粮……也是安南侯教我这样做的,我真糊涂,臣起初还误会了他,以为……臣得罪了他,心里还有怨愤,总觉得他不似从前那样亲了,是……故意想教臣……教臣难堪,臣每日想的是,是不是从前做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令他……令……可现在才知道,原来安南侯煞费苦心……他这是……这是……”
说罢,邓健羞愧地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下子,真将从前的所有委屈,统统都发泄了出来。
泪如雨下之后,邓健道:“臣还是回东宫做奴婢吧,这功劳不是臣的……臣也不敢接受……臣现在,吃了这么多的苦头,能有今日,已是知足了,其他的……也不敢巴望了……”
只有真正经历过苦痛的人,才会生出这样的心思,这都是邓健的肺腑之词。
朱棣看了一眼张安世。
张安世忙道:“陛下,他这是冤枉人!臣……是告诉过他一些海外的讯息,也说过这粮种的事,可臣其实也只是道听途说,说的也是语焉不详!”
“他能有今日,臣自己也很惊诧,他说自己没有大功劳,可臣斗胆想问,臣这些话,若是说给任何一个人,这人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九死一生,过这几年生不如死的日子,换来今日吗?这天底下,只怕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
朱棣听罢,不断点头:“是啊,动嘴皮子容易,可要将事办成,却难。当然,也不是说出谋划策的人不重要,当初靖难,姚广孝和金公几个,也为朕谋划,可话虽如此,这靖难其中的艰辛,又有几人知道呢?”
“张卿所言,甚得朕心,邓卿家,你不必再谦虚了,朕意已决,你还要抗旨不成?”
顿了一下,朱棣又道:“不过张卿……确实也功劳不小,来人,赏他十万……”
张安世笑嘻嘻地道:“陛下,算了,臣为陛下效命,是应当的,这不算什么。想当初,陛下和臣打赌,臣也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朕有打过赌?”朱棣瞪他一眼。
张安世连忙摇头:“可能是臣记错了,臣太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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