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贞已经记不得自己从荆棘网中走出来是一种什么感觉了,他只觉得朗朗乾坤在遮天蔽日的雾霾中挣脱出来,阳光普照万里,顷刻间云开雾散,天际洁白的像棉花糖一样的云朵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那种感觉就好像海边度假村的景色,穿着短裤躺在长椅上,带着墨镜喝着冰饮,搭配上舒缓轻松的音乐,触目所及都是性感的比基尼。阳光倾泻在小麦色的肌肤上,暖意洋洋的情人心脾。
那是一种怎样的美好?但是这难道不是幻觉吗?自己刚从荆棘网中穿过来,浑身上下已经不能用伤痕累累来形容了,为何自己的脑子里全部都是这样的画面?
是经历的太多的苦厄而后的自我防护?虽然肉体上的伤害是不可避免的,但心灵上的总是要怀有强烈的自我防护,这种程度的酷刑已经让自己的心里产生了极度的不适,难道是自己的本能让自己往美好的方面去想象?
精神的海市蜃楼不过于此吧?但是,他却也隐隐约约的能够感受现实的景象,这是种奇妙的心里状态,是一种意识掺杂的作为潜在引导的自我防卫机制,虽然他感觉自己有点神经质,可不得不承认的是他感到了豁然开朗的轻松。
陆少贞跌跌撞撞的朝墙根走去,他整个身体虚弱到了一定的程度,就连弯腰都需要付出极大的毅力去稳住要跌倒的势头。紧接着,他的耳畔不断回响着夏日海风的低声吟唱,这种声音就好比塞壬的歌声包含魔力,将他的思绪带向湛蓝渺远的苍穹。
他撑着墙壁缓缓的坐下,浑身上下的肌肤仿佛失去了知觉,脑袋上裹着已经被划烂的机车服,就这样呆呆的注视着前方。在他的视线所及的地方,常明达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血人,细密的划伤根本没有均匀不均匀一说,因为从头到脚都是惨绝人寰的伤痕,他脑袋上原本浓密的头发已经稀稀落落的不剩多少,甚至有的地方都能够深及头骨了,那血淋淋中蓦然出现森白的颜色,当真是让人心揪成一团。
常明达似乎已经麻木不仁了,他宛如行尸走肉般机械的用血肉模糊的手掌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链条,随后他便从两根链条中钻出去,就像此前上百次那样,两根链条上的刃与刺在他的背与胸上毫不留情的划着。
已经没所谓了,神治已经完全麻木了,仿佛痛感才是生活的主流,这样的折磨仿佛能够将人的心里往变态的深渊推搡。
陆少贞此时突然笑出了声,他盯着逐渐从荆棘网中缓慢挤出来的怪物,迷离的眼神中流露出疯狂的意味,但是就在他的肩膀不断抖动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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