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既是力量……”
“恶魔猎人……恶魔猎人……将你的灵魂献给我吧!为世人的祷祝不需要毫无意义的言辞,只需要你的脑髓……你那能生死人肉白骨的美味的脑髓!”
“不要哀怨,黑夜里的寒鸦从不抱怨他们的命运,黎明遥遥无期,众生以丑陋相献祭……”
无数的犹如幽灵怨曲般悠长的声音在陆少贞的耳畔响起,他不知道这些纷繁的声音从哪里来,仿佛是从遥远的几万光年以外的启示,亦仿佛是灵魂深处的臆想之折磨,但无论何种情况,陆少贞感到了深切的痛苦。
这是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感受,陆少贞素来以为人类的语言之神奇可以无所不包,但是及至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多么荒谬,真正的极致感受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语言是对真相的扼杀。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这样痛苦?陆少贞的睚眦欲裂,他的眼球暴突,细密的血丝遍布其上,每道血丝都是痛苦的源泉,仿佛陆少贞所感受的一切都是它们造成的。
无数双沾染鲜血的手从泥沼中伸出来,这些手无力但却极其难缠,更胜在数量极多,以至于陆少贞根本无法将它们尽数从自己身上甩掉,恐惧、焦虑、惊慌等等负面情绪像是圆月时的潮汐,汹涌奔腾。
这让他想起先前那个狭小的容器中由怨念形成的胎儿那惨白的脸以及空洞无神的眼窝,深切的悲哀成为情绪湖面中的暗流,它以随时都有可能泯灭的姿态在黑沼中游走,这成为他自我意识的最后见证。
或许真正的悲哀并非在枷锁中与灰尘同朽,而是身陷囹圄却没有任何解脱的希望。如此永生可以说得上最惨烈的壮举,无论受刑者是否自愿,他都将承受无止境的烈焰灼烧。
但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讲,没有幸福的对比也就不能衬托出痛苦的苛刻,若是没有生的绚烂也就不会彰显死的阒静。陆少贞捂住脑袋,他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在颤抖,那种如千万根针在大脑中翻滚的疼痛淹没他的意识,除了暴虐的发泄之外简直走投无路。
“这就是你的宿命……痛苦既是力量……这力量你不得不接受……”
宛如巫师的祷祝般神秘莫测的声音再度降临,陆少贞的喉咙中渗出如野兽般的低吼。
“你到底是谁!”陆少贞简直要发狂,现实与想象的交织让他分不清二者的差别,那被迷宫的墙碾压的血肉模糊的人面虫尸体虽然清晰的出现在眼底,可那不过是两个平行世界重叠后的虚影。
而另外的虚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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