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长子在县里酒窑子当师傅——”她提起长子时,表情隐隐有些得意:
“也算是受人尊敬,如今家安在县中,娶了县里的女子。”
“我二娃则是早年拜了郡里的一个掌柜当师父,跟人学行医的。”她提起家里事,略略平静了些,只是提及二儿子,难免还是伤心,泪水流个不停:
“从十一二岁就跟人学,认药、切药、抓药开始上手,学了将近二十年,才开始独当一面。”
“直到九年前,终于得到了师父的认可,带着他一道去了郡里的药铺,工钱也涨了很多。”
常二娃无论是学成出师,还是涨了工钱,在庄镇中都是一件十分了不得的大事,当时消息传开,附近十里八村都很羡慕。
“我们也很开心,当时借了五吊钱割肉打酒,置办了两桌席面,宴请了他的师父,找了村里人作陪。”
常五嫂说到这里,刘三爷点了点头:
“当时我也在,五嫂还提及二娃这师父不是亲爹却胜似亲爹,将来定要让二娃好好孝顺他,一定给他养老送终,端灵捧牌。”
说完,叹了口气:
“结果没想到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没能给师父送终,自己倒先——”
“我苦命的二娃啊。”常五嫂嚎哭。
“……”
赵福生与孟婆相互对视。
这两人说了半天,又哭又叹,虽说人到老年还要承受丧子之痛很是值得人同情,但他们却没有提到正题。
赵福生耐着性子听常五嫂又哭了一阵,接着温声说道:
“你家二儿既然出县入郡,师父又认可,照理来说应当前途无量。”她吹捧了一句,常五嫂悲从中来,大声的道:
“我儿子要是再干下去,将来再过几年必定能当大掌柜!”
赵福生道:
“既是这样,怎么会突然出事?”
常五嫂恨声道:
“定是那老掌柜怕他取代自己位置,故意要害死他呢。”
赵福生问:
“那老掌柜是谁?”
常五嫂道:
“除了他那黑了心、烂了肺的杨开泰,又有谁呢?”
常五嫂先前说话条理清晰,口齿也伶俐,养了五个儿子,虽说后面三个没提,但前头两个依此时人看来也是极有出息,足见这老妇人也不是个糊涂的女人。
可她毕竟年老丧子,经历丧事人不大精明,这会儿说话又没了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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