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重他,他肯归附,朱棣是很高兴的,可这两天景清重回朝堂,没有说过一句话,没有提过一条国策,他能明白景清心里有些疙瘩,只盼他慢慢想通,如今见景清出列,自然以为他想为自己效力,不由和颜悦色地开口:
“爱卿请直言。”
副都御史站的位置,算是文官前列,可景清还是一步步走向金殿台阶,双手捧笏:“臣这一本,乃是密奏。”
所谓密奏,就是不能在朝堂公开说的,一般都是极紧要的大事,景清身为副都御史,莫不是捏了哪些官员的重大把柄?
百官纷纷提起了精神,朱棣也是神情一肃,抬了抬手。
怀恩收起拂尘,快步走下台阶,伸手等着接奏本,景清走到阶下,伸手入怀,突然目光一凛,笏板狠狠一抽,便将猝不及防的怀恩抽了一个趔趄,脸上红印一片,见道被让开,景清拔腿冲上台阶,右手突然出现一柄锋利的匕首,直指龙椅上的朱棣。
百官被这场景一吓,登时一片哗然,都呆在那里,几个御前侍卫同样来不及反应,还没拔刀,景清就冲过了他们,半生戎马、身经百战的朱棣仿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住了,台阶很长,他完全有时间站起来,但他却一动不动,景清咬牙切齿地扑过来,朱棣眸中似惊似怒,又带着些难言的痛苦和悲愤,眼睁睁看着那柄匕首越来越近。
景清毕竟是个文人,虽然脑中早有预演,但实际操作起来,还是出了差错,他一不小心踩空跌倒,膝盖重重磕在台阶上,痛得他整张脸都扭曲起来,然而这也让他显得越发狰狞,他起身还欲再刺,几个侍卫已经拔出了刀一拥而上,把景清按倒在地,那刀正准备砍下去,一直坐着的朱棣冷喝道:
“朕要活的!”
几个侍卫的反应很快,手中长刀翻转,刀背劈在了景清肩上,将他抽飞了出来,景清的惨叫才刚刚发出来,几个侍卫就一脚踩上了他的胸口。
脱手的匕首滚落台阶,百官脸都骇白了,静了片刻,不知谁先出的声,所有人都呼啦啦跪倒,纷纷请罪:“臣等疏忽,罪该万死!”
“够了!”朱棣一声咆哮,整个金殿顿时鸦雀无声,只剩景清还在那儿惨叫,他的眼睛死死盯着从龙椅上起身的朱棣,好像恨不得从朱棣身上撕咬下两块肉来。
“为什么?”
朱棣声音发颤,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景清,一步步走下台阶,站到了景清面前。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未能替旧主复仇,实在让人痛心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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