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打湿了一大片。
他眼睛顺着随行的佐吏的手指所指方向一看,只见城外原有的六个营盘,如今已经只剩下四个,另外两个营盘此刻正冒着黑烟,营中还有点点火光在闪烁,城外短暂的交战已经停止,双方交战过的空地上已经死尸枕藉,还有受伤的战马倒在地上哀鸣不已,俨然一副人间黄泉的模样。
城墙近处据守营盘的城外兵马,此时都是尽数动员起来,聚集在营门和栅栏各处,刀剑出鞘、弓弩上弦,作出严防死守的样子,但是其营中,涌入的另外两营的溃卒到现在却是还没有彻底稳定下来,如同惊弓之鸟,大有一触即溃的势头。
远处,不少西凉骑兵正呼啸着策马来回奔跑,向着城头和城外营地方向耀武扬威,做出各种挑衅举动,他们的马脖子上都悬挂了不少人头,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小座人头京观在移动,更有浑身都被鲜血染透的羌胡骑兵,正发疯地策马狂奔,朝着城外营地一边远远抛射箭矢,一边用胡语喊出各种污言秽语。
而更远处,密集的林木之间,有飞鸟惊起盘旋不下,敌军旗帜若隐若现,似乎有大股兵马埋伏其中,而且东来的官道上扬起阵阵烟尘,那是千军万马正在狂飙突进的境况。
孔伷和身边的掾吏看到城外这种声势,无不心惊不已,他们或是不擅兵事的名士,或是土生土长的中原州郡人氏,虽然也多少见过黄巾乱兵的景况,但乱糟糟的黄巾士卒,如何能够和这些茹毛饮血、凶悍异常的边郡秦胡骑兵相比,一时间,城头上的人随着城外不断响动的马蹄声,心跳也急速加快起来。
孔伷年纪稍大,匆匆忙忙赶到城头上来,已经是手脚酸痛,此时心中惊惧,双腿一软,差点就要跌坐在地,所幸站在他身边的治中、别驾眼疾手快,连忙伸手将他迅速扶住,才总算没有在众人面前出丑。
眼见西凉兵如此凶悍,掾吏之中再也没有敢出言开城门迎战的人,个个面面相觑,不敢出声。孔伷虽然也是心惊不已,但他是一州刺史,心中担忧城外的战事恶化,却不能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只能够借着巡视城墙防务的名义,先在城头上停驻下来,让城头士卒密切关注城外西凉兵的动向,一有风吹草动,就要即刻禀报给自己知道。
城外陆陆续续又发生了几起小规模战斗,就这样挨到傍晚日头下山的时候,随行的掾吏之中已经有不少人因为来回奔走,饿到前胸贴后背,但是忧心忡忡的孔伷从午后到傍晚,尚且还没进过半点米、水,他们这些做下吏的哪里敢开声,只能够也跟着再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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