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何事?”
戏志才就坐在戏妻的对面,看着妻子,半响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少有看到戏志才这般认真的模样,若是以往,戏妻定然高兴。
但这一次情况特殊,她抿抿嘴,却是没有立即开口,只有在等到自己将刚才的委屈情绪压下之后,她才恢复平日的温柔的声音开始说道:
“没什么事情,只是今早随其他妇人出营去取水,准备浆洗衣物的时候,路上在草间撞见了一个饿殍,我被惊吓到了,想到了这沿途遇上的惨状,触景伤情,故而一个人在帐中垂泪。”
“不对,这不是真话。”
戏志才一认真起来,脸色也显得严峻,他摇了摇了头。自己跟妻子生活了这么多年,早已熟知了彼此的性情。自己刚刚入帐时,看到的是戏妻委屈的神情,绝不是触景伤情该有的表情。
就像现在,自家妻子的神情,戏志才一看,就知道她是在极力掩饰这件事情。
今早出营,浆洗衣物,委屈神情,极力掩饰,不让自己知道······
戏志才突然闭上了双眼,脑海中无形地生出一双手,将这些真假信息筛选甄别,然后又生出一条线,将这些分拣出来后的信息衔接起来,变成一连串的事件,拆解重组环节,还原线索真相。
等到戏志才再一次睁开眼时,他的眼睛中已经带着一抹无法擦拭的阴霾,他缓缓开口说道:
“若我所料不差,定然是韩禾那一个无状子,又趁着你出营的时机,以言语轻薄于你了。”
戏妻闻言身形一震,柔弱的身躯颤动了一下之后,默默将眼眶将要溢出的泪水逼了回去。
她知道,平日里醉眼朦胧的戏志才,一旦认真起来,一双眼睛明察秋毫,很少事情,能够在当面瞒得住他。
戏志才刚刚所说的韩禾,也是一名在阳城被阎行强征入营的士子。
只不过他这位士子却与其他士子不同,他原是富庶人家,少年学经不成,又转而学剑,可惜剑法还没学成,家中遭了大疫,家人尽数病死,为了操办丧事,耗费了家中的钱帛,家业也至此中落。
韩禾家徒四壁之后,也只能够靠着一把长剑混迹市井,成为了一名默默无名的轻侠。
后来,西凉兵攻陷了阳城,看着阎行的士卒在城东四处搜寻士子、工匠,吃完上一顿没了下一顿的韩禾,一咬牙,就干脆自己硬着头皮送上门,声称自己也是士子,然后稀里糊涂就被送到了营中,跟其他士子混杂在了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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