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几时?”
裴姝担忧的是河东的战事,担忧的是闻喜城难得的一片安详,但阎行却深知这世道的混乱还会持续下去,而且越演越乱,也许是今年,也许是明年,不仅关东会乱,关西也要大动干戈,杀得天昏地暗。只是自己陷入泥潭之中,纵然有冲天之志,如今却也不得不偃旗息鼓,以待良机。
“盛夏已矣,肃秋将至!”
眼前明明是一片春夏的秀美景色,但看在眼里的阎行却说出了与之并不相符的话语,裴姝望向身边的阎行,见他虽然心有所思,但面容坚毅,知他心忧时局、心志弥坚,也不觉为之心折,淡笑说道:
“子曰,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肃秋虽至,亦显松柏本性。眼下河东虽然局势纷扰,可自阎君驰至,绛邑除恶安民,临汾破敌逐北,十万生民赖之以安,切不可困于时局,自怨轻弃。”
“夫物不受审,则材不成,人不涉难,则智不明。重耳不十九年于外,则归不能霸,子胥不奔吴,则不能入郢。由此可知,迁之为贵,愿阎君效松柏之节,履霜凌寒,成君子之志!”
裴姝的话一说完,阎行一下子勒住了缰绳,按住马鞍,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裴姝,似乎想要看穿她的心思一样。
刚刚裴姝的话,看似在勉励阎行志存高远、不惧艰险,可细思之下,又似乎藏着另外一层意味在里面,重耳、伍子胥都是受困于内,出奔于外,借助外力完成逆袭的典型古代人物,若裴姝的话是有的放矢,那最后那一句“效松柏之节,成君子之志”就耐人寻味了!
阎行端详着裴姝,看到的是一双清澈睿智的眼睛,裴姝淡妆清秀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端倪来,好像她刚刚的这一番话,就像是诚恳勉励一般,现在还留在脸上的,也就只是那一丝丝隐约的情意了。
阎行最终及时地收回眼光,他自嘲地一笑,转头看了看天色,开口说道:
“天色也不早了,我先派人送你回城吧,明日我会亲自前往裴府,拜访你的两位贤兄长!”
“嗯,明日家兄料想都在府中,定能和阎君一见!”
裴姝浅浅一笑,不同寻常女子的娇羞姿态,却别有一番清雅韵味。
裴家的牛车就停在城郊,打道回府的裴姝很快就下马登车,一旁只有裴家的奴仆和阎行派出的亲卫护送,看着裴家的牛车辘辘远去,阎行的眼光才缓缓收回到了眼前。
安邑的卫、范等大姓俨然已经要坐壁上观,而闻喜裴家虽然在河东郡的势力还比不上卫、范两家,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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