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段煨突然生出的复杂情绪,显然远看得开的阎行笑了笑,正待开解,辕门外已经有骑士疾驰而至。
来人是率军围困杨定的杨丰特地派来禀报的骑士。
杨定带着几百残兵,投降了!
听了骑士的禀报,阎行淡淡一笑,他之前说出的“仅以免死”的话语,绝不是趾高气扬的狂言。
杨定有护卫天子的大功,可也有矫诏举兵的大罪,就算将罪责大部分都推到了宁死不降的张绣身上,依旧也只能够是免死而已。
况且,就算是给身处绝境的杨定高官厚禄的承诺,谨慎老成的杨定又岂能够相信,反而会适得其反,以为阎行有心诈他出营,就更要拼死顽抗到底了。
眼下在军中原有兵权、构成隐患的三将,一死一降,另外一个离死也不远了,身侧潜在的威胁几乎是转眼之间,就被自己一扫而空。
心情大好的阎行哈哈一笑,搓了搓手,看着肃杀清朗的冬日,笑着说道:
“段公无需多虑了!我看明日天时正好,天子可以早点启程赶路,我等也可以早日帮天子兴复汉室、还于旧都!”
···
“可恨,可恨呐,皆是乱臣贼子,乱臣贼子!”
少年天子虽然没有歇斯底里地喊出话来,但是青筋凸显的手臂以及地上四碎飞溅的器皿足于显露出他胸中的愤懑。
侍中刘艾、杨琦,议郎赵岐、赵彦,加上太尉杨彪、司徒赵温、司空张喜等老臣,见状纷纷一面避开器皿碎片,一面劝慰天子暂时消减胸中怒气,阎行、段煨等人多行不义必自毙,姑且待之,莫要为此气坏了圣体。
可少年刘协听了公卿近臣的劝解的之后,心中的怒火却是更加熊熊燃起。
“今日之事,诸公也都看到了,阎、段之跋扈,更甚于李傕、郭汜。二人口口声称护卫朕还于旧都,可内心想的,哪里是为了什么兴复汉室,分明就与董、李二贼一般,想要挟持朝廷,号令天下,莫非诸公就无一二良策,为朕解忧脱困么?”
面对天子的询问,帐中的公卿近臣中年轻的脸色尴尬,年老的老脸一赧,也只能选择眼观鼻鼻观心。
原本军中还掌有一点兵权的杨定、董承、张绣,转眼之间就被河东大军击破,侍中种辑作为天子近臣,更是人头高悬,天子也不能相保。
阎行、段煨依仗兵马,威凌朝堂的气势日炙,刚刚才用种辑的人头给这些大臣们一次震慑,现在大臣们哪里还敢贸然给天子出计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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