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还以为医生在担心赛博精神病。
里安却摇了摇头。
他脱掉橡胶手套站在金属台盆前清洗,透过瓷砖反射依稀能看见约翰在诊所里踱步。
医生嘟嘟囔囔地吐槽道。
“脚步轻盈,对吧?年轻人就是好啊,有那么多第一次可以兴奋,但你迟早会习惯的,到时候拆义肢会像换弹夹一样稀松平常。”
里安略显疲惫。
他宣布今天的诊所营业到此为止,换了个慵懒的姿势躺进椅子。
约翰还在对着镜面研究腿部线条——肌肉束让他变得更加强壮匀称了。
“挪挪屁股,别他妈挡着屏幕。”
里安往嘴巴里灌酒,略带嫌弃地说道。
“义体容易让人迷失自我,体会到了吗?力量爆棚,感官敏锐……同类突然变成了易碎品。”
里安的脸在电影屏幕反光中变色。
他说话声音低得像自言自语。
“最开始为什么要植入义体来着?啊~大家会渐渐忘记答案,我见多了,诊所患者里就有,从最开始的被逼无奈,逐渐乐在其中……”
“乐倒也不至于吧。”
约翰对着镜子穿衣服。“在我眼里,这座城市还是一副操蛋的样子,强大总比弱小要好,拳头够硬才有资格说话,对吗?”
“年轻人总是盲目乐观,实际上,哪怕你爬得再高还是会身不由己。”
伊甸城每年都会涌现出无数新面孔。
雇佣兵和帮派混混都一样,闯出名堂的同时也被各种关系裹挟——团队的温饱,中间人的面子,尊严和血仇,地盘和利益……
“街面上总有难拒绝的事情。”
“你说得对。”
约翰穿戴整齐,没有继续反驳。
里安还以为他终于理解了街头险恶。
约翰只是在忙着结账而已。
费用都是明码标价写在清单里的,作为老顾客心里有数得很。
他继续说道。
“所以我才要给自己换牛逼的义体,医生,我走这条道不是想成为狗屁大人物。我只想在遇到糟心事的时候,有选择和拒绝的权利。”
医生由冷笑转为沉默。
他或许在心底嘲笑约翰年轻气盛,又像是被勾起了什么回忆。
琥珀色酒液微微泛光。
里安举起瓶子。
“那祝你好运,约翰,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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