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缓缓驶出来一辆没有任何标志的马车,蹲守的番子见状,一人跟上去,一人转头飞快往花宅而去。
花雨田跟黄芪肖一样,数日来忙得脚不沾地,东厂花宅外头各处跑,凌平湖传闻那边是旧茬,即便全力掀起重查,一时半会也没什么进展,把他郁闷得整个日阴着一张脸。
刚刚掌灯,便听到两头番子的禀报,迅速做出相应的安排之后,他的眉头是既舒展了些,又似乎拧得更紧了。
随着谢幼香的死,整座英南候府都沐浴在极度压抑之中。
谢皇后也已自谢幼香出殡那日之后,抱病于凤仪宫至今,连被永安帝催着为朱柯公主选觅驸马之事,也因着谢皇后的病倒而搁置。
为此,终日不出初筠宫的朱柯公主暗松了一口气儿。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先时想着她也能做到像今宁皇姐那样义无反顾地下嫁给父王母后选定的驸马,待那股子激愤一过,什么凌云壮志通通被抛之脑后,渐渐烟消云散。
她后悔了。
她不得不承认,她害怕了,她后悔了。
可再害怕再后悔,从她答应母后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每每只要想到这些,朱柯公主就完全丧失了对所有人事物的兴致。
甚至从小姨谢幼香的失踪,到后来的身亡,她初闻时的愤怒,到最后乍听到小姨被凌辱至死的震惊,除了掉掉眼泪,哭过也就过了,再没了什么悲伤的感觉。
更多的,她似乎一下子陷入了某种麻木。
大皇子则显得很洒脱,也可以说是无情。
谢幼香的不幸于他而言,在他只会吃喝玩乐的二十四年里,摒除谢幼香是他母后的幼妹此身份之外,其实与他往常见到的不幸没什么不同。
象征性地悲痛下,配合着掉了几滴眼泪,已是他能做到的最大限度。
再多的,他装不出来,硬装出来也不像。
夜幕来临。
谢元阳独自提着灯笼来到谢幼香生前所居的静香院,古关被留在院外。
一步一步走着,过东厢,到西厢,远远的,毫不意外的,谢元阳看到了谢幼香寝屋的灯火点着,有个熟悉的人影透过敞开的窗台落在他的眼里。
站定在庑廊下离窗台四五步之处,手中的灯笼被夜风吹得微微一荡,似是丧失了语言的能力,他沉默地杵在原地。
小姑姑落葬后,每晚的这个时候,他总得来一趟静香院西厢,总能如期看到祖父待在小姑姑寝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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