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屋子里张罗明日的年夜饭,无忧将铜板揣到荷包里,自己出了门。
记忆到了这个就停止了。
周围变得漆黑,时光不再流逝,月支国的雪虽然厚重,可那只是存在于记忆中的假象,并不会对人有任何知觉,可簪星竟却会觉得冷。
那是一种无孔不入的、似乎要钻入人心底的冷。从脚心生起,一点点蔓延侵噬,爬上人的四肢,爬上人的五脏六腑,冷到骨头缝中。
无忧没有回来。
又过了很久很久,“轰隆——”一声,雷声炸响在耳边,似乎有淅淅沥沥的雨声响起。
簪星看到柴桑拖着生病的躯体,四处寻找女儿的下落,卖酒的商贩告诉他,无忧在傍晚的时候买过酒,之后就离开了。
可她没有回家。
那个矮小的不起眼的男人疯了一般在新年的前夜找寻女儿的踪迹,直到第二日,有人在坊市的街头看到了一具横陈在地的女尸。
女孩子神情惊恐,衣衫不整,浑身上下伤痕累累,惨不忍睹。
她死在了新年的第一天。
那些暖色的光芒潮水一般的褪去,记忆开始变得苍白、晦暗。铺天盖地的绝望与悲伤瞬间席卷了整个小院,簪星看到柴桑伏在女儿身上失声痛哭。
活了半辈子沉默寡言的男人,哭得撕心裂肺,绝望又无助。
那种极度的悲伤几乎要透过记忆传递给每一个人,簪星也控制不住地湿了眼眶。
有经过的路人告诉柴桑,昨日夜里经过酒楼时,看见一个女孩子被几个醉汉拉拉扯扯地上了马车,看模样,是月支国将军家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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