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姑娘的眼泪说来就来,看着有些刺眼。鬼雕棠心中极轻地掠过一丝戾气,正要说出“那我替你杀了他”,就听见江意如继续开口:“你也觉得这是没什么用处的事吗?”
他一怔,江意如泪眼朦胧地盯着他。
这对他当然是没什么用处的事,不仅是画画,所有凡人追逐的东西,权力、财富、青春甚至情意对他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事。对他有意义之事大概只有修炼。而这些,并不能增长他的修为。
火炉里的火微微散发着暖意,窗外传来雨水滴滴答答的声音,小城被细雨润湿,如天地中徐徐铺开的淡色水墨。
男子的声音在屋中响起:“不觉得。”
江意如抬眼。
“不是全无用处。”他淡淡道:“你不是在我的伞上作画了?”
江意如愣了愣,这才看到屋子的角落里还放着一把青纸伞。当日她在伞面上涂画之后,虽然对方没有对她发火,但瞬间冷下来的神情,还是令江意如察觉到了他的不悦。
她以为对方已经将伞扔了。
“这伞很单调,”男子声音平淡,走过去将青纸伞拿起,重新在桌前坐下来。他俊秀的脸在火光映照下看起来有几分苍白。没有人知道,青纸伞受损,这次雷劫让他魔元损耗很大,渡劫险象环生。
“现在不同了,它很漂亮。”
江意如直直看着他,看着看着,眼泪又渐渐涌出,嘴角却扬了起来。
“堂公子,”她笑了笑,“你真是个好人。”
鬼雕棠握伞的动作一顿。
他是个魔族,如今却被一个人族夸赞“好人”,实在是有些离谱。仅仅是因为自己在山中救了她一命,她便如此信任,人族也太容易轻信他人。
“我不是好人。”鬼雕棠道:“当日在山中也只是顺手而为,并非故意救你。”他神情有些冷漠,仿佛在刻意划清与江意如之间的距离。
而这话中的暗示和警告并没有被姑娘收到。
她只是笑道:“那你也救了我。就算对别人来说你不是好人,对我来说你是好人就够了。我这人没有那么迂腐的。只要你不是魔族就行。”
火炉中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像是有细小的柴火被火星灼烧的崩裂。
雨水如烟如雾,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冷沉如黑石山上的巨石,他问:“魔族?”
“是呀,”江意如想了想,“我幼时曾亲眼目睹魔族伤人,对我来说,魔族最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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