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切尔派出了听差。
一个从邻居借来的,由仙德尔耳语了几句便头也不回,登上马车的听差。
这年轻机灵的脏猴会在半日内抵达伦敦,花上几个小时寻人,再用同样半天带救世主折返——也就是说,他们只要耐心等待一天,等来一个拥有特殊力量的医生…
这群人也叫医生吧?
总之,等到这医生,他,他的妻子,宅子里的仆人就都安全了。
那位柯林斯先生讲过,他们是‘早期’。
只要情绪尽量平缓,不要有太大的波动,坚持上一天。
老安切尔搂着妻子。当仙德尔的面,他没法说些更私密的,或似夜深人静时默默流泪——他们只能用最后的时间,多看看自己的儿子。
约翰·安切尔很难活下来了。
他们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
期间,安切尔夫人隔一会就问,借着上茶或尝蛋糕的空档问:‘他还有救吗’、‘也许其他办法’、‘我们还能付出更多’、‘若是再替我们问问’…
仙德尔每一次都好声好气地回复——
仿佛早忘了之前她被称呼‘下流婊子’的事。
这让安切尔夫人大为羞愧。
趁着丈夫去盥洗室的功夫,她敛了敛简洁的布裙,轻声向灰发少女道了歉:她告诉仙德尔,自己是个粗鲁的乡下妇女,请她千万不要和自己生气——
她没上过几天学,也认不出几个字儿,最多的能耐就是清楚子弹怎么填进枪膛里。
她赞赏仙德尔认真严格的态度,但也恳求她理解自己的痛苦。
“我不为约翰辩解了,仙德尔小姐。您是个正派的人物,并非我们想象中那些唯利是图、阴险贪婪的。”
仙德尔接受了她的歉意:“但您仍要知道,是否有其他办法救您的孩子。”
安切尔夫人垂眸。
“因为那是我的孩子,仙德尔小姐。只此一条,哪怕他成了邪教徒,成为全国通缉的罪犯,我还是要说——他肯定被人冤枉了。”
“即便他不是。”
“是的,即便他不是,”安切尔夫人显得比之前平静了许多,“即便他当着我的面谋杀,我也要对警察说谎,说是我,或这人自己跌死的——那是我的孩子,仙德尔小姐。”
一旁的约翰·安切尔浑身不自在。
最开始,他只是有些尴尬,椅板像生了毛刺,扎的他又疼又痒。
接着,房间温度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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