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沐飞花平素粗枝大叶的,但到了关键时候,却是心细如尘,毕竟在战场上,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她能百战百胜,不全是靠着一身蛮力与功夫。
立在柳青山的病床前,沐飞花眸光沉沉的盯着床榻上,双目紧闭,唇齿紧咬的人,“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算怎么回事?”
听得这声音,柳青山骤然睁开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人。
“怎么,不认识了?”沐飞花站在床边,“当年你也算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该说你什么好?”
说好听了,那是自欺欺人。
说难听了,那是落井下石。
“沐……”柳青山抽着唇角。
瞧着他唇角的涎沫,沐飞花有些嫌弃的别开头,“不用喊了,认识就行,脑子还在,说明你还是想活下去的。不过,你可知道自己是怎么醒过来的吗?”
柳青山说不出话来。
“皇帝赐药,瞧着像是当年江军医留下的那些。”沐飞花坐在床边,目光落在门口方向,耳朵留心着窗外,“所以说,你这条命是江无声捡回来的,所谓医者仁心,他不会与你计较,但到了我这里,可就得算一算了。”
之前栾胜计较的时候,柳青山很是情绪激动,但到了沐飞花这里,他倒是冷静了下来,直勾勾的望着沐飞花。
“天族因你而灭,你活该重伤,活该有此下场,但是你不该觊觎江家的那些东西,江老太医救人无数,江无声更是在军中立下赫赫功勋,无他便无我夫妻二人。”沐飞花记得仇,也记得恩,“那么好的一个人,最后就这么死了,皇帝还不许任何去查。”
说到这儿,沐飞花满心愧疚,“谁不是拖家带口,谁不是畏首畏尾有所顾忌?可现在,孩子都长大了,我们这些长辈就算死了,也没什么可遗憾了。”
唯一遗憾的是隔了十数年,才想起要去算这一笔账,将年少时的那股嫉恶如仇“发扬光大”起来,有些滑稽可笑。
“罢了,跟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你如今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我懒得与栾胜一般,对你落井下石,只想问你一些事。若是,你且眨眼,若不是,你摇头。”沐飞花坐在床边,“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沉默。”
柳青山望着她,任凭唇角的涎沫不断滴落,狼狈到了极点,但是眼底翻涌着几分诚挚。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有些东西搁在心里一辈子,临了临了的,若还是没机会说出来,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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