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奄奄一息,仿佛只剩下出的气,原就是气血不足,精力耗尽,如今又是大出血,浑身凉透了,哪儿还有气力再坚持?
可她很清楚,只要自己闭上眼,紧握着她手的那个男人,也会立刻跟着去。
沈东湛眼中的决绝,让她整颗心都跟着揪起,想要摇头却是泪水先流,如果出事的是他,她必定也会如此。
他与她,原就是一类人。
孤独而骄傲着,为了所爱之人愿意倾尽一切。
沈东湛终究没有再多说什么,不管她坚持与否,他都生死相随。
卿若化烟随风去,人间于我何惜哉?
「少主?少主别睡,少主……」
「少主,孩子的头快出来了,少主……」
鲜血浸满了床褥,殷红是死亡的颜色,也可能是……璀璨的新生。
苏幕骤然握紧了沈东湛的手,许是感受到了孩子的挣扎,饶是要死,也得临死前做最后的挣扎,不能就这样放弃。
放弃,就意味着全家都跟着走,她舍不得沈东湛死,也舍不得让自己辛苦怀了这么久的孩子,没睁开眼看这人世间,就与他们共赴黄泉。
「啊……」
一门之隔,撕心裂肺的喊声震彻耳膜。
年修一把抓紧周南的胳膊,死死盯着紧闭的房门,力道之大,疼得周南是龇牙咧嘴,却也愣是没敢吭声。
这屋内的一举一动,牵扯着所有人的心,谁都不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许是新生,又或者是毁灭!
蓦地,屋内出奇的安静,仿佛什么声音都消失了。
周南心头一紧,赶紧附耳贴在了门缝上。
见状,年修亦赶紧贴上。
「让个位置给我!」阿七慌忙也凑了上来。
三人叠罗汉似的,伏在门口位置,紧听着门内的动静,可是……这突如其来的安静,到底是好是坏呢?
生了吗?
「没动静了?」阿七不解,「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生了,还是死了?
「爷也没声了。」周南小声的嘀咕,「怎么回事?」
年修是最紧张的那个,「没声是好事吧?」
若然自家爷真的出事,沈指挥使和伶仃师父,怕是早就疯了,定然会喊出声来,如果孩子出事,那爷肯定也受不了,沈指挥使还是得疯。
所以,到底怎么了?
「要不,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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