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大隐隐于市,齐云嵊退养之后,达官贵人与他往来就更没什么忌讳了,他竟比从前当青臬山大长老时更加忙碌。
领路的小厮面对他,几乎哈腰哈到地板上:“老爷有交代,您一来,就要请您去养心厅。”
“养心厅?”薛宗武熟悉这个山庄,不须旁人引路。不过今晚贵宾云集,作为主人的齐云嵊应该正在招呼客人,怎么会去养心厅见他?
齐云嵊的在庄内有三个小道场,养心厅是其中之一,也是最靠近宴厅和花园的一个。小桃山庄太大了,齐云嵊在这里会见薛宗武,回头还得兼顾其他宾客。
薛宗武心头微讶,但脚步跟着拐弯,去养心厅了。副将亲卫们紧随其后,寸步不离。
一路上,又有几名官员向他行礼、问好。
正妻已故多年,他依旧和老丈人齐云嵊往来密切,知情人都明白为什么。
养心厅离宴席不远,但浓密的草木滤掉了杂音。这里环境清幽,很适合清修、思考,当然也很适合谈话、密议。
薛宗武知道,齐云嵊约自己在这里见面,指定有什么要紧事情。
转过一丛矮蕨,前方透出灯光,养心厅到了。
薛宗武一抬手,亲卫们就散去林中,不再跟随。
走进养心厅,薛宗武见齐云嵊负手立在窗边,立刻道:
“师傅安好!”
“进来,关门。”
齐云嵊亲手关上了窗。
结界一放,外头的喧嚣顿时消匿不闻。
“最近怎样?”
霜溪发生的事情,还拿不到台面上去说,薛宗武只道:“一切顺利。”
齐云嵊指着桌上一口薄木匣子:“昨天早晨,有人悄悄把这个东西放进了山庄大门的耳房里。”
“这是?”
“打开吧。”
薛宗武开匣,见里面躺着一个方方正正的本子,样式非常眼熟。
难道?
他赶紧拿起来,然而越往后翻,脸色就越难看。
这是个账本子,上头的笔迹他一眼就能认出来:
钱宇!
他的账房管事钱宇不明不白死在霜溪,而这就是钱宇的账本子!
齐云嵊意味深长问一句:“有什么我该知道的么?”
“这是我的账本子,原本存放在霜溪官署。今年我照旧派钱宇去核账,结果他被人先劫后杀;同时——”薛宗武舔了舔唇,“官署的账房有人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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