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你老娘!”红怜雪气不打一处来,十指铿锵勾动,宛如拨弦,一把绯红色的琵琶虚影浮出身后,正是武道法相!
“我娘很早就死了。”支狩真神色淡然,匕尖斜指对方,掌心剑种跃动。
初次成形的三杀种机剑炁透体而出,贯穿匕身,在匕尖吐出一寸无形无色的锋芒。
一股犀利无匹的杀机呼之欲出,如狱如渊,幽深无尽。红怜雪只觉心悸神摇,肌肤毛孔生寒,宛如被一头高高在上的绝世凶兽俯视,陷入无法呼吸的绝望中。
“雪姐,你我若在此大动干戈,怕会两败俱伤,还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你也不希望自己敦煌的身份曝光吧?”支狩真目视红怜雪,剑炁凝而不发。
红怜雪脸色数变,一时难以决断。
支狩真目光一闪,从怀里摸出言树叶,随手丢给红怜雪:“这是千年言树之叶,可谓万金难求。雪姐,你隐居于此,想必很需要用钱。这片言树叶便是我的一点诚意,权当在此暂住的费用好了。你放心,我不会逗留很久。”
红怜雪瞅了一眼飘落脚下的暗红色树叶,暗暗吃了一惊。千年言树叶何等珍稀,对方说送就送,难不成出身世家豪门?否则又怎会通晓道门真传的灵犀剪?她心知人类的门阀贵公子,是不能随便招惹的。这类人在家族往往设有命牌,一旦身亡,命牌破裂,必然会有道门高手追查而至。她又非孤身一人,还担负着许多族人的生计安危。
荒漠凶险贫瘠,敦煌缺水少药、悲惨死伤的场景,在红怜雪脑海中倏然浮现,她心中忽地一痛,袖带卷起言树叶,咬牙道:“你只能在此待七天,七天后有多远滚多远!不管你在这里干什么,绝对不能牵连胖虎,否则老娘拼死也要宰了你这兔崽子!”
“我又能干什么?”支狩真微微一笑,收起匕首,“雪姐不是说了吗?要收我在怡红院当个打杂的龟奴。”
迎着红怜雪呆愕的眼神,支狩真拉开房门,垂下头,语气恭谨:“老板娘,还请您带我熟悉一下这里,顺便关照一下伙计和姑娘们。对了,您这里应该能搞到好点的易容药物吧?光是往脸上抹泥灰,多半瞒不过老江湖。”
红怜雪呆了半晌,浑身渗出一丝透骨的寒意。
她忽而想起十五年前,那个羽族剑修白衣如雪,赤着双足,一人一剑走入荒漠的夜晚。
所有的敦煌愤怒冲上去,要与之拼命,唯有老族长死死拦住,红着眼,跪伏在羽族剑修的脚下。后来她才晓得,那个人身上散发着破碎虚空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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